“世子,我现在为她取箭,在我拔箭出来的那一刻,你一定要用这个粉末护在她的伤口上,一刻都不能晚。”曲清嘉看徐锦策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叮嘱道。
“好。”徐锦策点头。
“世子,你一定要用点心,因为这箭上猝了毒,稍有差池,就会致命。”
徐锦策眉毛皱得更深,却依然镇定的点了点头。他现在不能有任何波动,更不能自乱阵脚,离戈还等着他救,他一定要她活着,必须活着。
曲清嘉为离戈取了箭头出来,徐锦策把那些淡黄色的粉末敷在伤处,奇异的是鲜血竟然在瞬间被止住了。这种场景简直是闻所未闻,在箭头被拔出的那一刻,离戈胸前的鲜血呈喷射状涌出,就像是潮水一样,那是控制不住的势头,却骤然被人截断,生生忍了回去。
“无事了。”曲清嘉把箭头置于托盘中,淡声道。
“毒呢?”徐锦策记得刚刚他说的话,那箭头上猝了毒。
“无碍,我给个方子,用两天就好。”
徐锦策顿时大喜,一向泰然自若的人也有些结巴:“多谢,多谢曲先生。”
“不用谢。”曲清嘉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不论何时,不管面临多么棘手的情况,他都能谈笑风生。
“她几时能醒?”
“这个还不太好说,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日。她如今最害怕颠簸,先找个地方养伤吧,等伤口好一些再出发。”
徐锦策让良山送曲清嘉出去,见离戈对伤口确实不流血了,提着的心才算落下。他坐在床榻前看着离戈,许久后,终于确定她脱险了,没事了,呼吸才规律过来。
细细打量她,发现她除了衣衫脏兮兮的,脸上也有很多灰尘。他让人打来温水,绞了一方帕子,先是细细的给她把脸擦干净,然后又开始擦手。因为之前被拖行过,离戈的一双手上都是伤,指甲里还残留着一些土,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徐锦策心里一疼,换做寻常女子,手被伤成这样,早就疼的受不了了,而她见了他以后,竟然只字都没提起。若不是她现在受了伤,被他发现,她大概会一直忍着不说。
他低头啄了啄她的手背,又避开她的伤处,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手。脸和手都擦干净了,徐锦策又找来小刀,开始给她修指甲。离戈的指甲本来是极为整洁的,现在却有些不够齐整,他耐心给她修理,直到又和她往常的一样。
又过了许久,良山进了大帐,说是纪阁老带着郡主回来了。徐锦策这才勉强打起精神,出去看纳兰锦绣。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家被画皮掳走,想来也是没少吃苦,他作为她的兄长,又怎么会不担忧?
纳兰锦绣因为之前被摔的那一下,现在整个身体都很疼。虽然不妨碍行动,但走路姿势以及动作什么的,看起来还是有些奇怪。她见了徐锦策,先是注意到他左肩上被血染红的衣衫,然后又看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哥哥,你没事吧?”
徐锦策也是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见她形容狼狈,却没什么大碍,也算是放了心。对于自家妹妹被南楚画皮盯上这件事,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所幸这次没让她们得逞,虽然没有彻底拔除,但也算是伤了她们的元气。
一名合格的画皮是非常难培养的,即便是低阶的也需要好几年才能训练出一批。今日来的二十多个,除了那两位勾魂使以外,均成了俘虏,只怕南楚的长公主是要疼一疼了。
“我没事,倒是你,我看你走路不大方便,可是受伤了?”
“嗯,摔伤,不严重。”纳兰锦绣忽然想到了离戈,按理说她应该在徐锦策身边才对,如今怎么不见人影?她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离戈呢?”
“她受了伤,还在帐中。”
“严重么?”纳兰锦绣想到黑无常拖行离戈,怕是受伤不轻,可她抢叶丙的马,却像是没受伤一样。
“没有性命之忧了。”
性命之忧?这么严重!纳兰锦绣进了大帐里,不亲自替离戈诊治一番,她属实不能放心。徐锦策一见她形态焦急,不禁有些吃惊,她和离戈不过只有数面之缘,感情竟如此深厚了?他还不知她们刚刚曾患过生死。
纳兰锦绣看离戈还在昏迷,就动手解开她的衣襟,然后是裹在胸前的布条。这一箭位置和那年纪泓煊中箭的位置几乎一样,拔箭都是十分凶险的,而且这个伤口愈合的很快,现在已经不渗血了。她动手把伤口绷带重新包扎好,对着徐锦策道:“替她拔箭的医者可在?”
“还在。”
“叫什么?可是队里的军医?”
“曲清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