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泓烨摇头拒绝:“不要让她过来!”
“可是……”
“这不是普通的药,你听着一定不许任何人进来,尤其是姑娘。”
纪小白虽然心里极不赞成他这种做法,但是也不得不服从。
纪泓烨本人的自制力是非常强悍的,当初穆离中了彤华都控制不住,而他却生生忍住了。这药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只是把人心中最强烈的想法给激发出来。只要中药之人,能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恶念,事态就会转好。待药效退去之后,这人也是没什么影响的。正是因为它对身体没有影响,也没有害人的东西,所以才来去无痕,让人查不出来。
纪泓烨的耳边始终回荡着纳兰锦绣的声音,又是清澈,又是柔和。他闭眼,牙关咬得死死的,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佛经。自从他进了文渊阁,成了最年轻的阁臣之后,他就开始信佛了。因为当一个人的地位足够高,权力又足够大的时候,总会有不少人争相恐后的示好。
有人送钱,有人送酒,有人送美人,当然也有一些附庸风雅之人会送他书籍,或者是送给她一些通晓诗书的女子。他可以拒绝一次,也可以拒绝很多次,只是时间久了难免要树敌。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就更显得和大家格格不入,为了能给自己找一个最恰当的借口,他就开始信佛。
对于清教徒要守的那些规矩,大家心里也是清楚的。如此这般,便没有人再给他送东西。即便是要送,也就是一些佛经而已。这些东西不值钱,也算不得厚礼,他来者不拒。
如此这般,他竟是看了很多经文,甚至养成了每日看一会儿佛经的习惯。而那些经文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纪泓烨在这一刻才算是深刻领会到了,佛经可以修身养性。当他把脑海里的经文,过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心境逐渐清明。
不过这样折腾一通下来,他也是极为疲倦的,就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这时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纪小白在外面说有情况要禀明。纪泓烨嚯的睁开双眼,一双星眸中寒光凛冽。
他生性好洁,骨子里又有一种清正之气。发生了这种事自然十分愤怒。他起身将身上有些褶皱的衣裳换掉,把袖口和衣领都整理的平平整整之后,才让纪小白进来。
“那女子骨头十分的硬,竟是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纪小白十分挫败。
纪泓烨的神色晦暗难明,他淡淡地道:“这种人肯定是带有目的来的,小心点别让她死了,至于骨头硬不硬,还有待考证。”
纪小白想到在刑部那些骨头硬的犯人,到了少爷手底下不是依然得乖乖招供吗?少爷自然有让他们开口的法子。只是现在毕竟是在镇北王府,做什么事都要束手束脚的。万一被人发现他们在王府里动用私刑,那恐怕对少爷的影响不好。尤其是现在这个当口,纪小白再是心思简单,也知道上门求亲的时候,哪有人手上带着血腥的?
“刚刚去做什么了,院子里的其他人呢?”纪泓烨想不明白,不要说纪小白有万夫莫挡之勇,就是他身边带着的可都是千机营的人,个个身手不凡,是如何被那个女子潜进来的?
纪小白低头,底气不足的说:“属下刚刚看见有人在玩投壶,而且是把所有的箭矢绑在一起,十分好玩,就多看了两眼。至于其他的人,在院子里根本就没动,属下到现在也不晓得那个女子是怎么潜进来的。”
“大晚上的玩投壶,他们能看得见吗?你就没有怀疑过?”纪泓烨也真是为纪小白操碎了心。
纪小白也知道自己错了,临行前龙义曾千叮咛万嘱咐,断不可离开少爷身边分毫。他竟然被人激起了玩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以致差点被人趁虚而入。他心里内疚,便把头压低了,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纪小白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他迟钝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纪泓烨倒也没怎么责怪他。他心里在想,一定是有人故意引开纪小白。只要纪小白不在身边,他们就能成事儿。院子里的其他护卫,对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只是他带来的人,个个精良,如果是堂而皇之的进来,又不惊动其他人,那这人的身手应该是极好的。可刚才看她和纪小白缠斗,也并没有那么出彩。这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对方对镇北王的地形非常熟悉,他们利用了地形之便。王府里一定有其他道路,可以直接通到他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并且能顺利避开院子里的那些护卫。
那也就是说,谋划之人很可能就在镇北王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