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三哥出门,最多是些小姑娘推推搡搡,几时遇到过这种阵势。只见那些妙龄女子,口里呼着少帅,还一个劲儿的往徐锦策身上扔手帕和香囊,他坐姿笔直,一动不动。
纳兰锦绣可没他那么好的定力,被香囊打在脸上,呼了声疼,便开始狼狈地躲。最后干脆把脸颊埋在了徐锦策胸前,露个后脑勺在外头。
即便是如此,脑袋也还是被打了,倒也不是很重,想来是香囊里装了什么东西。她忍了,谁知接连又来了几个,都是不重不轻的打在她的后脑上。
她怒了,哪有这样的,不知道还以为徐锦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要人人喊打。再者说了,怎么感觉装了东西的香囊好像有些针对她,为什么总照着她的脑袋上招呼。
她把脸拿出来,果然又有两枚香囊香气迎面砸来,被徐锦策伸手握住。纳兰锦绣抬头,小声道:“哥,你这是惹了谁家姑娘了吗?我怎么觉得出手有点重啊!”
徐锦策低头,看见她细白的额角上还红了一块,顿时不悦。往人群中扫视的眼神,带了几分萧索肃然之气。
一般的女孩子看了他这幅表情,便不敢再抛东西了。偏偏有一个,像是怄气似的,接连又扔了几枚。
纳兰锦绣算是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卖香囊的摊子,一个老妇人和一个面黄肌瘦的姑娘。那姑娘模样生得难看,独独一双眼睛亮如星子,手劲儿也非常人可比,抛过来的香囊都冲着纳兰锦绣的面门。
穆离策马过去,对着那个老妇人说了几句什么,老妇人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那面黄肌瘦的女子却依然不管不顾,继续往纳兰锦绣脸上扔香囊。
徐锦策的马早就停了,把纳兰锦绣护在胸前,可以说是滴水不漏。纳兰锦绣愈发觉得这女子有些不对劲,她和徐锦策耳语:“哥,这姑娘是不是暗恋你许久了?”
“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纳兰锦绣又看了那姑娘几眼:“我怎么觉得她现在像个怨妇似的,还以为是你始乱终弃,辜负了人家。”
徐锦策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看她像是冲着你来的。”
“我?我初到北疆,怎么可能得罪人?”
“那你听听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纳兰锦绣集中精力听着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什么少帅马背上的那个姑娘生得好俊呢?什么就这样两人共乘一骑,还不知道要伤了多少女儿的心……
诸如此类的话,多不胜数。纳兰锦绣恍然大悟,她穿着女装同徐锦策共乘一骑,招摇过市,这是引人误会了。那个向她掷香囊的女子,多半也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
说来说去她平白挨了这么多打,还不是因为她哥哥。她仰头看他,嘀咕道:“那你还不快点儿走,咱们回了王府,难不成他们还要追去?”
“怕是会呢。”
“什么?”纳兰锦绣震惊,她从来没想过,她这位白捡来的哥哥,在北疆竟然这么受追捧。
“少帅,您既然有了心上人,几时成婚啊?我们要送礼的。”一个离他们很近的老妇人问。
徐锦策虽然身份尊贵,但他和镇北王讲究的是军民一家,在北疆可以说是爱民如子,老百姓们都是即亲近爱戴他们的。所以平常家的女子,为表示爱慕,才敢向他抛手帕、掷香囊。
纳兰锦绣可不想成为全民公敌,她推了推徐锦策,想让他赶紧解释清楚。谁知他还没说话,就见刚刚那个面黄肌瘦的女子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少帅,我知道我出身低,长得又不漂亮,可你也不能始乱终弃呀!”
这句话一出口,人群就炸了锅。
这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怎么能对少帅说这些话?谁人不知少帅爱民如子,本人又是极洁身自好的,至今末成婚,府里却连个小妾都没有。
“姑娘你就不要胡说了,少帅怎么可能对你始乱终弃,镇北王府整个府邸里连个女人都没有。”有些吃瓜群众不愿意了。
这姑娘长得这么丑,怕是连个好人家都难寻,少帅怎么可能看得上?人家少帅怀里那个姑娘,那生得才叫美呢。两人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仙和一个癞蛤蟆。也许这姑娘能是思慕少帅过渡,有些魔障了吧!
许多人都这么想着,心里便生出了几分同情,却见少帅竟是调转马头往那边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