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望向她夫君,卫辞已经自顾自的站起来了,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对于一个想抱孙子想得头发都白了的老头,激动点也实属正常。
小家伙被亲的有点懵,反应过来后,想到前几天三娘教他的礼尚往来,也抱着镇北王的大脸亲了回去。这下镇北王更高兴更稀罕他的,抱着都舍不得撒手。
“三娘,来,见见为夫的兄弟们。”卫辞拉过她的手,向她开始介绍起自己这帮子兄弟来。
“这是义父的独子,也是我义兄李白玉。”
“三娘见过义兄。”屈了屈膝,三娘这礼,行得得体大方。
这弟媳妇,看着就是懂礼知节的贤妻良母,不错不错。李白玉难得正经的摆出一副兄长样,向三娘点了点头,有些懊恼没准备样见面礼,不过没事,回头再补上。
“这位你见过的,义兄上官透。”
“见过义兄。”三娘掩了掩眸底的情绪,同样屈了屈膝。
清洗干净的三娘模样清秀,看上去安安静静的,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也像极那年青柳树下,那浑身充满诗情画意的女子。
‘阿透,你来了。’那句轻唤还在耳畔,那温柔如水的姑娘似还在眼前。
上官透紧凝着三娘,半响没动作,还是旁边的李白玉轻扯了他一下,他才回神来忙点了点头。
像,太像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义弟了,三娘统统保持微笑,也尽量记住这些人的长相名字。直到最后一个竟是个女人,三娘本还有些诧意,但女人看着她夫君的目光,不由得让她皱了皱眉头。
“这位是余老将军的独女,余扇,也是北地唯一的女少将。”
“余扇见过嫂子。”余扇望着三娘,心里有些翻江倒海,这就是卫大哥的娘子啊,柔柔弱弱的,只要她抬手,稍微一用力便能让她永远消失。
只一眼,余扇便觉得自己非常讨厌这个女人。
“余少将有礼。”三娘虽笑着,眸底却冷得见冰霜。
自她恢复了许多记忆以来,能敏锐的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敌意。眼前的女人隐藏得很好,她却在她眸子里看到了杀意。
为什么想杀她?因为夫君?
三娘回头望了卫辞一眼,见他那俊颜温柔的望着自己时,不由感叹:果然是男颜祸水、招蜂引蝶,这个余扇,怕又一个狂蜂浪蝶。
“听闻卫大哥半年前才成的亲,竟不知孩子都这般大了,莫不是嫂子是二嫁?”
余扇说出这话时,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她,面色都不悦起来。
他们虽一早也有此疑惑,但终究顾及卫辞的颜面未当面问及,不想这余扇竟直接问了出来,不免太过分了些。
余扇给人印象一向不错,今日言语这般刻薄,顿时让人有些反感起来。
三娘无措的望了她一眼,委屈地低下了头,低头时眼底尽是讽笑。
“还请余少将慎言。”卫辞怒瞪了过去,将委屈的娘子拉入怀里。
那边陪着镇北王玩耍的轩轩听到,虽听不懂,但也知不是什么好话,顿时不高兴虎着小脸,怒吼道:“才不是,是爹爹欺负了娘,娘一个人把轩轩养大,娘很辛苦,轩轩不许你这个坏人这么说她。”
小家伙吼完,眼睛红红的,看得镇北王心疼不已,恼怒向那边睇了一眼。
这话一出,卫辞头顶已经妥妥地贴上‘薄情郎’三个大字了,还带金光闪闪的。
众兄弟都冷扫向他。
三娘脸埋在卫辞怀里,似真的委屈得很,闷声带着哽咽道:“余姑娘何须如此侮辱人,三娘再不济,也是长于书香门第,也知廉耻明忠贞,如何做得出……”剩下的话,哽咽着没再继续说。
余扇最见不得这种装模作样,柔柔弱弱的狐狸精了。
一时激愤,便开始口不择言起来:“我怎么就侮辱你了,是你与人无媒苟合在先,做出未婚生子有辱门庭之事,又与卫大哥才成亲几月,这会冒出这么大个孩子,是不是卫大哥都…”
“住口。”见她越说越过分,李白玉肃着脸急忙打断。
余扇住了口,三娘却怒了。
“敢问余少将,何为无媒苟合?”三娘掐了一把大腿,红着双眼从卫辞怀里出来。
余扇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张了张口,又想到自己怎么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喉头的话硬是卡着羞于出口。
“余少将说不出来?”三娘冷笑:“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此随意污蔑别人。你可知你这上嘴皮磕着下嘴皮的三言两语,足矣毁了我们母子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