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我见识短,但面对一香楼的时候,我也只能感叹一声:太太太大了吧!
一香楼并不是一栋楼,却原来是三栋楼,中间的一栋楼颇大,有三层高,两边对称着双层角楼,楼与楼之间由廊桥相连,多个跑堂来来回回跑着,有的叫着菜名,有的迎客送客,有的端酒上菜……真是一片热闹的人间烟火地!
我们这边下了马,便有小厮将马牵到马厩,门房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四小姐您可来了!小的在此恭候多时了!”
我闻言奇道:“你认识我?”
那门房道:“您瞧您这话说的,这京中谁不认识您呀!”
也是,这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入京以来又干了几件惊世骇俗的事,这京中不知道我的也不多……一时间我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独孤澈似乎不相信我能有如此高的知名度,我自然要树立一下自己的正面形象,道:“嗐,无他……也就是随手干成了几件大事而已。”
他仍是“我不信”的表情,却颇给面子道:“四小姐果真聪慧。”
我心满意足地随着门房往里走,便听得身后另一位门房热情饱满道:“王公子您可来了!小的在此恭候多时了!”
那姓王的男子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吃惊道:“你竟认得我?”
门房道:“您瞧您这话说的,这京中谁不认识您呀!”
王公子更吃惊了:“我昨儿才进的京呀!”
我将头缓缓转向引路的门房:“你们这是统一讲口吧……”
那门房嘿嘿一笑:“四小姐哪儿的话,四小姐原本就声名远扬嘛。”
独孤澈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我们随着门房一路上到三楼,又从三楼的廊桥穿过进到右侧的角楼,一路上我连连赞叹一香楼的陈设,一香楼的内部装饰看似与平常的酒楼茶肆无异,但一些不经意的装饰却透出奢华与贵气。比如你会在回廊处看到南海水玉雕刻的太公垂钓图,价值连城的水玉本不应放在一个普通的高凳上,但在一香楼却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猜想这一香楼的主子大约是个不识货的主。
独孤澈向我解释道:“一香楼广迎天下客,来客有文人雅士也有莽夫白丁,若过于讲究反而会将客人拒之门外,这般陈设,讲究者觉得讲究,不拘者觉得不拘,看似随意,实则用心。”
我道:“个中道理我能不知?独孤兄如此老实可不行,容易被人欺负的。”
八皇子在一旁狂点头:“正是,正是。”
我拍他一下:“你点什么头?”
八皇子道:“兄长道,人善被人欺。”
我对独孤澈道:“你看小孩子都懂。”
独孤澈闭口不言,似乎不愿再说话。
门房最终将我们引到一个包间便退下了,那包间不大不小,中间一张桌子能坐下四人,桌子对着两扇窗户,打开正对着的那扇窗,一阵清风入室,沁江上的粼粼波光差点闪瞎我的眼。
不一会儿,几个跑堂的鱼贯而入,顷刻间,桌上就摆满了佳肴。
我与八皇子四眼放光,肚子纷纷咕咕地叫起来。
八皇子咽着口水道:“饿。”
我心道我更饿,我都两顿没吃了……便问独孤澈:“二哥什么时候来啊,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独孤澈微微一笑:“二爷早就来了,在对面角楼招呼贵客呢。”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从对着街市的那扇窗户看到了对面的角楼,那快把手挥断的不就是我二哥吗?
什么意思?二哥不是请我吃饭吗,怎么会跑到对面角楼?
我迷惑地看着独孤澈:“给个解释?”
就见他面带歉意,向我拱手:“四小姐见谅,二爷恰巧今日有贵客,便只能由某作陪了,四小姐若饿了便吃,切莫饿坏了。”
我就说精明如我二哥,怎么会舍得在我身上这么大的价钱。
璟阑右为上,而我们是在左边的角楼,也就是说二哥的本意不是请我,而是请对面的人!他将我请来,置于对面目及范围之内却又听不到交谈的内容……就是说此刻我对其有用,具体什么用却不能让我知道!
啊这……搞了半天是将我当老实人欺负呢??
独孤澈见我面色不善,忙道:“四小姐莫恼,二爷原本是想明日请四小姐的,是某记错了日子,帖子写成了今日,某亲自向四小姐请罪,还请四小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