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摇头,自信满满道:“虽是老梗,但是有用。放心吧,二哥定会选一个绝佳的地点。”
孙盛楠问:“何处?”
“长乐东街的十字路口。”
孙盛楠道:“确实是个繁华之地……”
我想了想:“你那脂粉铺子不就开在长乐东街十字路口吗?”那地段寸土寸金,当初二哥为了打开帝京市场,咬着牙开了高价将原先的的酒楼给盘了下来。
二哥道:“不错。届时你救了人就将她扶进铺子里, 掌柜的自会帮你……”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打断他:“所以其实你是想利用我提高珞璎缤纷阁的知名度的对不对?你那铺子已经够红火了,你就不怕蹭我的热度给蹭糊了?”
二哥精明地双目一转,笑道:“怎么能叫蹭热度呢?咱们这是互惠互利啊。”
“游梓璎,你可是我的亲二哥啊!”我都这么惨了,二哥怎么还能想到压榨我的法子呢!
二哥面露一丝古怪,苦兮兮道:“阿陌啊,二哥也不想,可二哥没办法啊!自从你随父亲进京以来,父亲与兄长频频被罚薪俸,父亲又有心将漠狄部的矿脉交于朝廷,你可知家中已经入不敷出了!”
我闻言心中一惊,心中生出无限愧疚,确实,我入京几月,大祸小祸不断,凡是跟我沾亲带故的都被罚了……家中确实困难了许多。
二哥又道:“是二哥铤而走险了,没关系阿陌,你即将嫁与煜王殿下,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此等柴米油盐赚取钱财的俗事你便不要管了罢。”
二哥,说不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若真嫁给了安丞炎,大概西北风都很难喝得上……
思及此处,我心有戚戚然:“我与煜王殿下,倒不一定能……”
孙盛楠两耳竖起:“婚期都定了,还能有何变数?”
我道:“煜王殿下有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这婚约怕也是权宜之计。”
孙盛楠了然而惆怅道:“帝京的女子,大多都逃不过权宜之计。”她大概也想到了自己。
旁边的独孤澈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四小姐莫不是也有了心仪之人?”
孙盛楠亦问道:“心仪之人?长什么样?可是我认识的人?人品如何?长相如何?”
我闻言一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以前爹爹要将我许配给墨轻染,我觉得他很好,就是摆弄毒药这一点令人忧心;如今圣上又给我与安丞炎赐婚,我又觉得他还行,就是呆在帝京这个地方让我不舒服……细细想来,我竟从未有过心仪之人,也不曾想过要与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
我十六岁的人生还未开始,便已经被人设定好了。
这令人有些沮丧。
“其实我不愿嫁人的,”我摩挲着手中的麻将,心中略觉沉重,“躲在王宫深院里,守着一个或许还要与她人分享的男子……我想我大抵是做不到的。”
见识过辽阔天空的鸟儿,是不会羡慕家雀的金丝笼的。
孙盛楠道:“可女子都是这样的。”
我看向她,言语间有些不忿:“为何女子就要这样?男女之间的情感是相互的,为何男子不喜欢女子了就可以再娶一个,而女子就一定要守着他直到老去呢?为何不是女子不喜欢了,那边一别两宽,放彼此自由呢?”
她似乎被我吓到了,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我太息道:“世人对女子太不公平了。”
独孤澈轻笑一声:“四小姐这番言论倒是惊世骇俗了。”
二哥道:“也不算惊世骇俗,阿陌这洒脱的性格,与倒是与泓露夫人有些相像。”
孙盛楠回过神来了:“泓露夫人?是那个做了太祖帝的妃子,后来耐不住冷清被赶出宫的泓露夫人?”
二哥闻言笑得耐人寻味:“王大嘴怎么说的来着?历史,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孙盛楠迷茫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