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也顾不得其他了,一把把小丁平抱进怀里,自个儿就先呜呜的哭起来。
丁平起先还忍着无声的流泪,后来在婶娘厚实的掌心安抚下,终于哭出了声。粗噶的声音不像是个小孩子能发出的,但是积蓄的悲伤让听者皆忍不住流泪。
医生抬头看了眼陈怡歆,起身往丁玉的房间走去。
不出他所料,丁玉其实并没有完全的神智失常。在听到弟弟的哭声后,她目光怔怔的看着窗外,抱着自己瘦小的身体,无声的流泪。
有情绪表露就是好事,医生终于松了一口气,偏头看向陈怡歆,跟她点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的好办多了。
当天在村长的安排下,村民们帮忙把姐弟俩和游家那小子安排到提前收拾出来的新房子那边住下。这边老宅则请了风水先生来看,选一个时间把丁家的坟都迁到山上去。
迁坟的所有支出和筹备都由村里出面操作。
本来县上那几位还想把姐弟俩带走的,村长直接拍桌子吼了一顿,又不管不顾的打电话到县上,找民政局的领导叭叭叭的说了一通。最后民政局领导亲自做了安排,让村委会成为丁家姐弟的临时监护人,直到丁平成年。
这一次的结果至少让大部分人都满意了。
丁家的坟被迁走后,村民们心里也松了口气,也不拘着自家孩子去找丁平了。甚至他们都不再排斥丁玉,还有婶子和大嫂子小嫂子们轮换着去帮丁玉洗澡洗头换衣服。
楚医生没有着急离开,跟他和丁平承诺的一样,他会留在村里的卫生所进行医疗援助,县里还专门指派了护士到村上帮忙。
其实像丁玉一样有点精神疾病但又不送医院的情况,在农村不少见。大部分都听之任之,只要不发疯不伤人就随便他去了。而丁玉这种跟那种先天性的精神疾病又不相同,她是属于可以医治的,治疗后有相当几率能恢复自理能力的病人。
在征求得村里和丁平的同意后,楚医生打算将丁玉的病例当做自己研究论文的素材。为此,他不仅不收取丁家的治疗费,还自己贴补了不少。当然,有些村里和医疗部门能够报销的,他也不会硬要自己掏。
总之就目前看来,事件的后续表现还不错,超过了他们的预计。
接下来最难的是让丁平读书。
这孩子的年纪算起来应该是读五年级了,可他从来就没上过学,平时在家里最多看看姐姐的课本。但是他姐姐出事的时候,也才三四年纪,还有些课本已经被损坏。陈怡歆考察了丁平的识字水平后判定他最多相当于小学二年级生。
“让他去学校我觉得不太妥当。他年纪比同年级的同学要大不少,而且性格方面也还属于暂不可控的,我倾向于在家里学习,但是谁来教他这个问题需要大家商量解决。”
陈怡歆可以给钱,短时间教导也没问题,但是这孩子至少在升入初中之前,大概率是要留在家学习的,这么长时间的特别辅导,谁来完成就很具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