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后,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的陈怡歆抖了一下,猛的坐起来,整个人急促的呼吸,惊魂不定。
她记得自己加了几天班,好不容易轮休,正打算睡他个昏天黑地,突然就被惊醒了。
缓了缓神,她发现不太对劲。这房间,既陌生又熟悉,分明是她记忆中不可触碰的那个地方。
“刘淑英,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男人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愤怒,“你把钱给你弟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家子怎么办?女儿的学费资料费,儿子马上也要读小学了,还有福利房的房款,哪一样不需要钱?”
“那还不是你挣不到!”
尖锐的女人声音刺入耳膜,让陈怡歆头抽痛了一下,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揉一揉脑袋,却扯动了肩膀的痛处,发出一声低促的抽气声。
床边的布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还算年轻,但依然沧桑憔悴的男人的脸。
“爸爸!”陈怡歆眨眼,泪水一下子流出来,“爸爸!”
“歆歆,怎么了,你可别动那只手,医生说肌肉扭伤也得小心养着才能恢复。”陈爸爸小心的帮女儿调整了一下绷带,“睡醒了?你.妈给你留了饭,我去热一下,你慢着点起来。”
陈妈妈没露面,陈怡歆偏头看了一下,瞧见门边坐着的女人在抹眼泪,额角还有些青紫。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没想到加班醒来居然回到了自己刚上高一的时候,而且这个时候爸妈还没有离婚,她的家庭还没有四崩五裂。
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她好想哭,想要在爸妈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陈爸爸把饭菜热了,端到桌边,扶着女儿下床吃饭。
“你说你,小胳膊小腿的,干嘛去拉你.妈妈,这下把手伤了,你半期考试要咋办?”
陈怡歆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向爸爸。
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半期考试前的那周四,爸妈去办了离婚手续。
第二周她整个人魂不守舍,考试成绩自然没法看,然后从次重班降到了普通班。后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读了个大专,毕业后去了工厂做车间管理,工作繁重工资还不高,又因为家庭因素,她都三十好几了也没结婚。
幸好没结婚,不然她想象不出自己要是过劳死了,孩子咋办。现在多好,无牵无挂的重来一回,说不定就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
“爸,今天周几了?”
“你睡晕了?今天周二啊,你,没事儿吧?”
“没,就是脑子疼,然后混混沌沌的。爸爸你说半期考试,我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