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睿道歉：“对不起，没注意脚下。”

“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卫凝双打抱不平，她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余春生的腿上，他刚才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穆文睿不但注意到这个细节，还发现他鞋子边缘的新土痕迹，一切完美的串联起来。

“余春生，恐怕你不用这个轮椅也能走路吧？”穆文睿的目光冷冽的盯着他，像两道闪电。

余大爷惊讶的下巴都没有合上，望着儿子等待他的说法。

余春生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他把头别向一边，不服气的争辩：“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穆文睿笑得别有深意，他的眸子里闪耀着洞察先机的光芒。

“刚才的热水杯不过是在试探你，腿上下意识的躲避动作不会骗人，一个长期不走路的人，鞋子边缘怎么会粘着后山的新土？女房客的钥匙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余春生哑口无言。

“还有……”穆文睿接着说，“以前失踪的房客想必也是你吧？一般埋葬尸体的上方植物会相对密集一些，不是么？”

余春生咬牙切齿的看着穆文睿，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懂什么！那些人该死！她们像那个女人一样，为了钱甘愿出卖肉体和灵魂，我给她们看箱子里的假钞，结果她们以为全是真的，争着要和我上床，这样的垃圾留在世上干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近乎疯狂，余大爷操起手上的家伙就抡了上去：“你这个混蛋！”

余春生没有躲，似乎打的不是他一样，穆文睿上前拉住了余大爷，他从余春生眼中已经看不到一个正常人才有的东西了。

他疯了！又或者说，露出了真面目。

也许回到这个村子以后，余春生就已经不正常了，他为了实施自己荒诞的想法，开始走上一条不归路。

那就是杀死所有他觉得像王美丽一样贪慕虚荣的女人！

“其实我对她们很好的，我知道女人都爱漂亮，我给她们化了妆才埋掉的……”余春生自言自语，被穆文睿拿绳子绑了个结实。

穆文睿走到坐在一边失神的余大爷身边说：“他有病，应该不会被判刑，送去城里治吧，不能这么绑着他一辈子吧？”

余大爷木然的点了一下头，他想起已经去了天上的老伴儿，不禁老泪纵横。

“我对不起他妈！”余大爷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默默的转身，缓缓走出门去，蹒跚的脚步逐渐远去。

卫凝双怜悯的看了看余春生，发现他此刻正直愣愣的看着穆文睿。

“你的女人也一样，都会为了钱离开你！到那时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都是真理。”余春生瞪着卫凝双，对穆文睿说。

穆文睿真是不懂精神病的世界，他们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别人，其实他们对自身都不了解。

“你之前看我，不会也把我当目标了吧？”卫凝双有些后怕的问，目前余春生的样子显得有些狰狞。

余春生得意的点头：“没错，你怕了吗？不论对你们女人多好，你们都不会领情，最终还是会选择背叛我们！”

“你错了！别人我不知道，她永远不会！”穆文睿走过来揽着卫凝双的腰，“我们出去吧！”

“恩”卫凝双回应，出去并带上了门。

余春生的事让卫凝双有点感慨，他是很爱王美丽的，否则也不会为之疯狂。她不禁又想起上次穆文睿的病倒，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深爱，不过表现的方式不同。

穆文睿见卫凝双久久也不说话，便问：“怎么了？”

卫凝双回头望了望余春生的房间门说：“我觉得他很悲哀，在爱与恨中迷失了自我。”

穆文睿苦笑：“他的爱原本就是扭曲的，所以才会在背叛之后转化成了恨。”

卫凝双想到了江以轩和凌风，同样是爱，他们却选择了隐忍。想想已经和他们失去两天了，不知道泞州和明阳方面的情况如何。

卫凝双的很多想法也随着这次的经历发生了改变，原来人唯有在失去的那一刻，才会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说，王美丽真的是为了钱，才去做情妇的吗？”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

穆文睿想起王美丽说过，她没有遇到心仪的男人。

“余春生强调的是背叛，说明他们曾经在一起。”

对于穆文睿的解释，卫凝双算是接受：“余大爷最可怜，唯一的儿子变成这样。”

她望着厨房里忙碌的余大爷，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