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都忘了!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啊!”阿茂一拍脑袋,赶紧将王婆子拉开,“对不住啊,您老的宅子就是村口拐弯的那家吧?这事儿是我干的,别骂这小丫头,您要骂就骂我吧!板车上的木头太长了,您家又正好在拐角,旁边围着看板车的人太多,我不小心就给蹭到了。先前我还下车在篱笆外喊了好几嗓子,没人回应我,村人说您不在。老婆婆,您别着急,这篱笆我们会给您修好。”
这番话很是诚恳,王婆子的气消了一点。她瞅着唐豆儿肿着的半边脸,发现自己倒是没有吃亏,又见这匠人答应修篱笆,指着这造屋子的木料说:“我要用这好的木头!”
唐幼娘听后,顿时慌了。这木头可是他们用来造房子的呀,就这么被王婆子拿去,要是造屋子的时候木料不够,该如何是好?
但幸好,公输坊里的木匠也不是草包。
阿茂应对如流,安抚道:“干坏事的是我,老婆婆要是想要这木料,那我亲自上山再给您砍来。这里的木料是被柔小姐买下的,不是我的,我可做不了主。”
王婆子试图胡搅蛮缠。
阿茂无奈看向唐幼娘,唐幼娘只抱着唐豆儿,站在角落里哭。
这小丫头年纪太小了,处理不好这儿的事。
女匠人走过去,温和劝道:“老婆婆,您这可就看走眼了。这些木料再值钱,也不如我师兄的手艺值钱。他可是公输坊里最能干的匠人呢,我师父天天夸他踏实手稳。您还不如让他在您篱笆上雕个,再烂的木头给雕了,这比这木料值钱呢!”
王婆子一听是公输坊的,连骂街都忘了,震惊问:“你们真的是公输坊的?!这三个小扫把星竟这么有钱,能找公输坊的来造屋子?”
公输坊来的众木匠哈哈大笑。
幸亏有他们的得体应对,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阿茂得先去帮王婆子去修篱笆,拿着工具嘱托师兄师弟师妹们好好干活,然后就跟王婆子离开了,
“这臭老太婆太狠了,打我这么用力!哼,不过我要睡在柴上,舔那什么胆,把这仇记着,今天就不去讨回来了!”唐豆儿捂着红肿的脸。
唐幼娘心疼地给他吹吹,找了凉水来给他敷脸。
阿如见姐弟俩的情绪很糟糕,就走过去劝他们:“对不住,这事儿是阿茂哥不好,让你弟弟凭白挨了打。这样吧,我也给你们的篱笆上雕,我雕得也很好看呢。”
唐幼娘摇头,不乐意。
弟弟是挨打了,又不是钱能赔得起的。再说雕这种东西,不能吃不能穿,放篱笆上也没人看,哪里值钱了?
唐豆儿伸手擦去脸上的眼泪,一转身就将刚才的那一巴掌放下了,笑道:“那好啊,雕,我想要雕!大姐姐喜欢菊,我们就雕菊吧!”
唐幼娘纳闷,被这么一打岔,郁闷的情绪都散了,揉了揉哭红的眼睛,问:“姐姐什么时候喜欢菊了?”
唐豆儿想到这里就好气,嘟嘴说:“前几天晚上,她半夜睡觉,突然把我踹到了墙角,还嚷嚷着说什么‘捶爆他菊’!”
唐幼娘不解,总觉得怪怪的。
反正她对这雕不感兴趣,雕什么都无所谓。
阿如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既然这弟弟说要雕菊,那她就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