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卿从袖中掏出一把扇子,展开。
扇面是用丝织的,洁白胜雪,显然造价不菲。山雀旁本应添些山水画,现在却空空如也。
“盈盈姑娘想要小景的墨宝,可没有由头哪里能轻易得到?我便将她画了一半的扇子拿来了,请小景给她添几笔,姑且就算是墨宝了。没想到他已经回府邸了,他不喜我们去府邸叨扰,今天怕是不成了。”
他悠悠说着,垂头丧气的。
林牧然瞅着扇子,皱眉问:“你这扇子就算画了,人家只会记得景哥哥的好,才不是因为你呢。”
柳长卿不以为意,缓缓道:“自然是念着我的好。如果没有我,她可得不到小景的画。”
林牧然灵机一动,拿起笔就往扇子上画。
柳长卿:“哎,你作甚?”
他的声音惊动了前方的夫子。
邻座的杜隐举起竹卷,咳嗽一声提醒他们。而这声咳嗽,又将另一侧趴在几案上睡得迷糊的唐状元给惊醒了,也急忙拿起竹卷。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后排好几个都捧起竹卷,摇头晃脑地跟着朗诵,假装自己在认真读书。
夫子盯了他们一会儿,见无事发生,才移开目光。
林牧然继续摇晃着脑袋,压低声音说:“反正那姑娘也没见过景哥哥的字画,我又仿得像,便给你涂上几笔。你拿回去说就是景哥哥画的,她一个教坊司的乐人,才不会发现。”
柳长卿小声问:“用小景的名头,怕是不好。”
林牧然拍了拍胸脯,很有义气地说:“大不了明天景哥哥来的时候,我去说一声。只是画个枝桠而已,他不会介意的。”
柳长卿倒是见过小景画过类似的,就由着林牧然在丝织扇面上信手涂鸦。
寥寥几笔,很快画完,他吹了吹,心急之下没等墨迹全干,就带着扇子悄悄离开。
他自然是去教坊司会情人去了。
唐状元看着扮作学童的柳长卿离开,狐疑看向他的位置,不免吓了一跳。
好家伙!这开酒肆的竟弄个草人来糊弄夫子!
他常常被这些富贾商人的公子们看不起,这次终于捏到了他们的把柄!
唐状元的脸上露出一抹奸猾笑容来。
……
午后。
倒是有几个人来试着投壶,却都没能将灵芝拿走。
唐与柔他们净赚了四两银子,但没有其他赠礼,无法拉住回头客。这会儿,行人更少了,观望的态度也更明显。
若是以前,幼娘豆儿见到这四两银子,早就高兴地满大街乱窜了,但就短短数日,他们已经能波澜不兴地继续蹲守在摊位边了。
才四两银子而已,可比前几天赚得少多了。
今天钱买的百宝箱都要六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