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按照先前的计划,让豆儿去通知里正了。
……
唐与柔觉得自己是被冻醒的。
她衣服被人褪了一半,暴露出背后的伤口。赤果的皮肤暴露在深夜寒风中,即使盘腿坐在篝火旁,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背后,有个人正用温热的,带有薄茧的手触碰按在伤口边。因为箭头上带着毒,伤口周围的触觉变得麻木。
这人似乎在仔细观察她的伤口,呼吸轻吐在背后,让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这距离未免有些太近了,令她有些不安。
原来被治疗是这样的感受?
前世,她凭借医术救了许多人,若是难得生病,就给自己开点药吃。因为懂医术,日常防护做得极好,无论是生病还是遇到危险,从来没遇到这么危险的事。
箭头到底扎得多深,箭头上涂的是什么毒,背后的这个陌生人到底靠不靠谱?
可别拔出萝卜带出泥,让她伤上加伤。
心里有这样那样的担心,眼下却只能交给这个陌生人。
她垂眼看向地上。
铺着的方帕上放了好些个药瓶,甚至还有麻布绷带,看起来这人也不是什么医术都不懂。
她很想将瓶子拿起来嗅嗅,可四肢绵软无力,应该是中毒已深。
身后的人从边上摸出一把匕首,伸到篝火边烫了烫。
唐与柔心中更放心了些。
这人还懂消毒,她多半是死不了了。
尖锐的匕首刺入皮肤,轻划开伤口附近的皮肉,动作干脆利索。
有点疼,但可以忍。
背后一轻,箭猛得被拔出,血涌如注。
身后的人动作干脆利索,用事先涂好药粉的麻布捂住她的伤口,片刻后,唐与柔竟已感受不到流血了。
难道血止住了?
这人重新换过布,替她包扎伤口,就在他缠绷带的时候,猛然对上了唐与柔睁得大大的双眼,面带讶异:“咦,你居然醒着?”
唐与柔看清了这人,心中一沉。
这男人面容英俊,年龄仅在十八九岁,一双大眼睛映着篝火,很是明亮。
这不就是捕快们心心念念想要抓捕的那个无法无天的采大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