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错愕,招呼周围人,指着唐与柔骂道:“大家看看,这小蹄子平日里在家就是这德行,还咒我乖孙!”
“此事去医馆一问便知,众目睽睽之下,人人都看得那个孩子生出来就是个傻的。如果你不信,可以问问三伯娘。”唐与柔跟她掰扯了一句,特意叫上了沈秋月。
唐老太怒目而是视,逼问沈秋月:“这次生的这个真的是个傻的?!”
沈秋月讷讷点头,重复道:“是个傻的。”
唐老太有些怀疑,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吃里扒外的下贱东西,你怎么敢说我孙儿是傻的?”
沈秋月这次终于抓准了机会,跪到了唐老太边上,抱着她的腿:“娘,小菁年纪还小,才十三岁,真的不能就这样嫁了啊!柔丫头说得对,这些银子对景公子来说根本没什么用,还不如另找些。柔丫头都跟我们分家了,他们本事大,能去县城赚银子,现在家里是不缺银子的,就不能把婚先退了吗?”
她说到底还是段位低,周围人把这话听在耳中,都觉得她这话说得无情无义。分家了就能不管这三个孩子了吗?
村民纷纷谴责这个唐家的媳妇一点都不懂事。
但唐与柔知道,沈秋月是想说他们三个头脑灵活,分家的时候也没多少本金,现在竟能赚到这么多银子,一定是很有能耐的,所以能另找办法来弄到银子,不需要非拿唐菁的彩礼钱。
其实今天闹这么一出,一来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唐家这几个进她破屋砸了百宝箱,二来则是揭露宋茗私下里将侄女给嫁出去,偷了彩礼钱。
当这件事公之于众之后,正常人都会取消婚约,把事情恢复正轨。可唐老太这个见钱眼开的从来都是不正常的,她巴不得能有机会收这么高的彩礼钱,再甩开家里的这些赔钱货。
再加上这次的事情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嫁给一个老鳏夫。即使唐与柔因唐菁曾拿过她银子,有些不喜欢她,还是非得管上一管。
这个村子里,若是女性都不帮女性,那真的没活路可言了。
趁着里正、族老、唐老头都还没出声,唐与柔急忙说:“三伯娘说得对。如果二伯娘这银子不是我家失窃的那笔,就应该分开来算。我的银子可以另想办法,不行就再问胖婶借银子,总归是能渡过难关的。但今天四妹这事要是不掰扯清楚,她过几天可就要嫁给那老鳏夫了!爷爷,您当真忍心将孙女嫁过去续弦吗?四妹才十三岁啊!”
她将重音放在老鳏夫三个字上。
邻村这个老鳏夫让媒婆在青萸村询问了不少人家的女儿,许多人都对他久仰大名,但打死也不肯将闺女嫁给这个克妻的。
众人听说唐菁竟是要去嫁给这人,又议论起来,疑惑以唐家这样的人家,怎么舍得把孙女嫁给这样的人。
这唐菁虽然黑了点,但村妇都说她干活勤快,乖巧温顺,每天都能在河边看见她在洗全家人的衣服啊。
而且她才十三岁,这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唐老头听着议论声,急忙喝道:“这婚事不要了!老太婆,快把银子还过去。我们的孙女不去续弦!”
“老头子你又来了!怎么又要把银子给出去了?这死丫头早晚要嫁,这银子我要给我乖孙补身子的!我就是不给,我才不信他是傻的!”唐老太从里正手中抢过银子,死死捂在怀里。
唐老头和她掰扯了几句,见她就是不撒手,动了肝火后抽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唐老太在地上打滚,撒泼无赖,哭得好像快被打死了似的。
唐家其他人不说话,只有那些想出村的才着急上火。里正担心贼人就混在人群里,又不敢将他们放走。
僵持了一小会儿,一个疯女人挤过人群。
“呜呜呜,我的儿,我的儿在哪儿啊?我的儿?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儿子……”
“哪儿来的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