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这会儿哪儿管会不会得罪杨冕,气得简直想把他咬死,一个人舌战众学徒,竟然也没有落得下风,想颠倒是非,维护她丈夫。
唐老太想到种种细节,最终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在骗家里的钱,脱了鞋子,抡起来对三十好几的唐云贵抽打过去。
唐云贵哎哟乱叫着,见事情败露,钻出人群,一溜烟跑得贼快。
所以,他的脚的确早就好了。
众人目送着唐云贵跑远了。
唐老太踩着小脚,蹬蹬跑了几步,转头瞪着宋茗:“你个腌臜玩意儿,你肯定知道老二的脚是好的!”
宋茗只惊愕了一个瞬间,立刻反应过来,转身钻出人群,追着唐云贵,嘴里喊道:“狗男人,你居然装病!老娘打不死你!”
唐老太也追了过去,余下的唐家人则跟了过去。就连沈秋月都被唐菁搀扶着离开了。
有过这么一番闹剧,围观人群嘻嘻哈哈,跑去看热闹了。
杨冕手叉着腰,举着鹅毛扇,对离开的众人喊道:“别走!她这个小丫头就是个骗子,她不会医术!乡亲们别被她骗了!”
这才是他来的最终目的!
可被唐家人这么搅合一下,杨冕无法确定这些泥腿子到底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真是的,事情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呢?!
唐与柔坐在石块上,悠哉地看完了整场戏,鼓起掌,眯眼笑着:“是的,以后都别来找我了。恭喜杨大夫了。”
杨冕见她服软,也不再争辩,瞪了她一眼,带着众学徒离去。
院子外人都走光了,终于恢复了清净。
唐幼娘这才从屋里出来,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唉声叹气地说:“姐姐,大家伙以后都不会来找我们了。”
唐与柔拊掌大乐:“这正合我意啊!”
投壶游戏的奖品收集得够多了,这些人若是借着求诊治的名义,不断叨扰她,她可受不了。
现在可谓是求仁得仁,终于得来清净。
她将杨冕踩坏的橘皮拾掇起来,扔到鸡圈边。几只鸡探出头来,立刻就将橘皮吃了个干净。
幼娘帮着收拾起唐与柔用来洗手的麻布,扔到木盆里,等凑够了一大盆再去河边清洗。
地上重新清扫后,两人拿起橘皮重新铺在地上晒过,闲聊着接下来的安排。
唐与柔说:“篱笆都被板车推破了,明日去竹林砍竹子来修一修。家里肉太多了,你俩的肠胃都不适合吃腊肉,我也不爱吃,不如给乡亲们送些。”
幼娘欢乐地应了。
唐与柔来到泡发油菜种子的阴凉处,掀开盖在上面的麻布一看,惊喜道:“油菜籽终于发芽了!我们有冬菜吃了!”
……
唐老头和唐云富今天在县城里摆摊卖农货。
许是因为今年是丰年,粮价偏低,县城中物资充足,交完税后多余的黍米、小麦之类的,竟然没能卖出多少。
但为了筹够大孙子和二孙子的束脩,最后只好低价卖给了店铺,只得了三两多银子。
唐老头留了零碎的几个钱串子,将其中整的三两银子交给了唐状元。
唐状元接过银子,问:“爷爷,家里有丝绸吗?”
唐老头眼皮一跳:“问这做啥?”
唐状元面有难色:“等开春后,我们要去流觞曲水,听说冀王爷也会来。景公子说能给我和大哥引荐一二,可如果我们只穿着旧衣,怕是很不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