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见到圆瓷砚的时候,也是惊鸿一瞥就喜欢得不得了。
这么精致的砚台,肯定很值钱啊。
这东西若是给唐状元带到私塾里去,那儿子不就能在其他书生之中显摆了吗?
要知道很多人还嫌弃唐状元的出生,说他是种地的,他这才隔三差五问家里要钱,买昂贵的丝绸衣服和最高档的文房四宝。
这会儿奶奶若拿回家里,肯定是不舍得卖掉的,多半就是给她儿子用的。
她抱着狗肉,也帮衬着唐老太,说道:“柔丫头,你们吃掉给你二伯准备的狗肉,本应该让你用银子抵的。但奶奶仁厚,你们那些银子就留冬天自己用吧,你们三个年纪还小,要这东西根本就没用,现在你就把这玩意儿给你奶奶吧!”
唐与柔急道:“不成的呀,这真不是我们的,只是暂时扣在这儿的,明天我就要去换给他们的。”
唐老太听罢,更来气了,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小贱蹄子,你给我守点规矩,昨天就听你二伯娘说,你拉老男人的手捏来捏去,这两天你还一直在这里抛头露面的。现在家里在给你说亲,要是你跟别的男人搞七捻三,把婚事给毁了,就算你爷爷拦着,我也要把你打得屁股开!”
她说罢,抱着圆瓷砚就跑,宋茗也紧紧跟随。
唐家两个女人跳出篱笆,在村里小路上奔跑着。
唐与柔追了几步,可她们实在跑得太快,把她给甩下了。
她站在路边,双手扶着膝盖,喘着气,无语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没入黑暗中。
这也行?
明晃晃的抢劫啊!
她以前出身在医学世家,就算见过医闹和无赖,也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现在当真是长见识了。
这个唐老太一股子泼皮无赖的架势,有啥好处就想自己占便宜,一听见银子耳朵都能竖起来。宋茗这家伙看起来聪明,可聪明都用在了坏点子上,心机颇深。她就像个搅屎棍一样,把整个唐家当求耍,自己从中占便宜,而偏偏唐老太根本就没发现,还将她当做好媳妇在捧着。
但唐与柔也随即想明白了。
对付唐家人,一般讲理的路数是行不通的。根本就不用她姑息着,能有机会怼他们,就该往死里怼!
“姐姐,这可怎么办呀?”唐幼娘追了过来,担忧地问,“要是明后天,文守哥哥来要圆瓷砚了,这可怎么办呀?”
“我也不知道。”唐与柔双手环胸,瞪着唐家的方向,说,“等明天从县城回来,去张家见一下文守哥,再一起去将砚台讨要回来。如果还是拿不回来,那就只好拜托他那个秀才哥哥,我就不信,到时候奶奶还不肯还东西。”
唐幼娘还是有些担心:“那万一奶奶把砚台卖了呢?”
“唐家可不缺银子。他们要银子就是为了给唐状元的,这玩意儿能给宝贝孙子显摆,他们何必要低价典当,再高价买其他高档玩意儿呢?”唐与柔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明天去县城,我们早些回去休息。”
这番话说着是安慰唐幼娘的。
其实她心里也还是有些突突,万一文守弟弟非说这东西放她这儿,是她弄丢的,唐老太又不肯归还,到时候问她要银子可怎么破?
唐豆儿后知后觉地从屋子里出来,双手揉着脑袋,看着矮桌上的狗骨头:“哎呀呀不见了,是不是没办法抓大狼了?豆儿还想吃狼肉,穿狼皮袄子呢!怎么办呢怎么办?”
唐与柔和唐幼娘回了屋,看他一脸遗憾的样子,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笑。
“嘻嘻嘻,豆儿,家里鸡血还有呢,都放这么久了,决计酸得不能吃了。等明天我们从县城里回来再做呗!”
“好啊好啊!”
唐与柔梳洗后,躺在草席上,只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她总觉得,之前有什么事想跟唐老太说的来着。
算了,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