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开甫叹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然后,当晚,归开甫写了一篇文章出来,大晚上的炎柏葳笑着拿来给她看。
反正大意就是记叙了他看到吕圣平的误会,以及与唐时锦的一番辩驳,及后来细听桃成蹊等人之言,及他亲眼所见,所思所想,种种。
唐时锦在意的,是他文中,她的流泪完全就是触动伤怀,情之所至,所以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炎柏葳笑道:“有此一物在,你就占了一个义字,今后,纵是文人,敢说你的也不多了。”
唐时锦:“写的极好吗?”
“好自然是好的,”炎柏葳道:“但不在于好不好,归老爷子极有名望,门人满天下,他说话,有份量。”
唐时锦懂了:“哇!幸好我没得罪他。”
炎柏葳笑着摸摸她头:“明儿我与成蹊他们去趟县城,这个文章就会传扬出去。”
她点了点头:“嗯。”
于是第二天几个人就去了县城,就在抱君心茶楼开了一场文会。
正好之前炎柏葳已经写了一篇,本来就是极好的,一场文会下来,归开甫的文章也传了出去,于是唐时锦的名头,难得的好了起来。
天气越热,抱君心茶卖的越好,加上火锅楼、蜜饯铺子,以及又新开了一个调料铺子,唐时锦忙的不可开交。
以至于她一人一马当先,后头跟着戚曜灵和晟林,有时候还要加上许积玉的情形,渐渐成了梧桐县一道独特的风景。
连锁反应就是,街上带锦字佩的人,也在悄然增多。
这天唐时锦前脚出来,后头郑清源快步追过来:“锦儿!锦儿!”
唐时锦回了一下头,就下了马,随手把缰绳抛给晟林,走到道边与他说话。
旁边一个小货郎担子前头,一个碎嘴的小妇人道:“一个小娘子,闺名万人叫……”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相公就猛的扑上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戚曜灵的眼神儿也瞥了过来,似笑非笑。
那汉子吓的脸都白了,不住的点头哈腰陪笑,戚曜灵看了看唐时锦,见她没往这边看,于是慢悠悠的走过来,随手拿起一个拨浪鼓,无声的捏瘪,然后一点一点的,慢慢捏碎。
那两人抖如筛糠。
然后戚曜灵随手把碎末扔到了他担子上,慢悠悠的背着手走了,站到一旁,仍旧是乖巧小徒弟一枚。
虽然师父说的都对,但有时候,暴力才最省力,碎嘴什么的,别说改不了,他给她一次根治,倒不信她下次还敢。
唐时锦倒是真没注意到他。
她正跟郑清源说话。
郑清源笑道:“上一回你说的那个事儿,我们肯定去啊!你带着干的事情,我没有不去的!我一听说,立刻去外地找了书源,而且我自己找了泥瓦班子,定准了地方就开始盖,书绝对是最全的,竹墨纸砚也绝对是好的!对了,你说的那纸,造出来了没?”
唐时锦摇了摇头:“得到七月底。”
“成,”郑清源道:“赶的及,我就是有个事儿,你给我出出主意。”他略微压低声音:“你说,我叫清源书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