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刚刚的表白确实很动人,楚楚一定会感动的!”在冷寒夜发怒之前,易则轩做出了一本正经的表情,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一脸语重心长,“我很高兴你能为了楚楚放下你那从未放下过的骄傲,这五年来你的表现我也都看在了眼里,如果说当年楚楚的离开让我对你有所怨怼,那么现在……我重新支持你追回楚楚。”
看着易则轩眼底那抹真诚,冷寒夜同样诚心的点了点头:“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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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头痛苦的母女俩终于坐上了车,一路上两人互相聊着彼此分离之后的生活,时不时的掩脸而泣,时不时的开怀大笑。
“妈妈对不起,当年都是我太任性,害得哥哥……”
“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说这些,啊!”易云湘打断楚诺自责的话,握着她的手,仔细的打量着她,仿佛看一辈子也看不够似的。
楚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问道:“妈妈,你看什么呢?”
“我的楚楚就是漂亮,怎么看怎么漂亮,小时候妈妈就猜想,长大了楚楚一定是个美人胚子,一定要嫁个白马王子,结果……”易云湘若有所思的扫过开在前面的那辆奔驰,叹了口气,“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了,妈听说你已经决定跟姓冷的离婚了,妈支持你,离了婚之后,带着我的小外甥女一起回维多利亚吧,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可是妈妈,我已经决定在w城定居了,而且我决定要将爸爸的日迅重新创立起来,他泉下有知,一定会开心的。”楚诺一脸为难的说着自己的安排。
“创立日迅?”易云湘傻眼了,“为什么?他们一家子那样对你,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好好对待过你,你为什么要帮他重新创立日迅,更何况,日迅是我一手推倒的,你重新扶起来,不是让妈妈难堪么?”
“日迅是您亲手推倒的?”
“没错!”提起这件事,顺带的也让她想起了那个负心的男人,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最最黑暗的烙印,就算他死了,她也没办法释怀,“是他害我们母女分离二十多年,是他害得你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十多年,特别是那对可恶的母子,知道了他们那样子对待你,我怎么可能还让他们过得那么逍遥。”
楚诺握住了母亲的手,用柔和的方式制止了她的激动:“那现在……爸爸在哪里?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吗?”
“不准去!”易云湘余怒未消。
“妈妈!”楚诺难得的撒起娇来,拉扯着她的手臂,“这五年,是爸爸的成全才让我跟小忆过得无忧无虑,即使他一开始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可在我最困难的关头,还是爸爸帮助了我!妈妈,您忍心让我一辈子因为见不到他而难过吗?”
“哎!”易云湘无奈的叹了口气,“明天,让佳佳带你去吧!”
“佳佳?”楚诺一怔,声音也跟着颤抖,“您是说,哥哥吗?”
“怎么?佳佳还没跟你说??”刚刚一直顾着跟女儿叙旧,忽略了一旁充当司机的儿子,易云湘为自己所犯的迷糊自责,为免两人太激动而出车祸,立即安抚道,“他、他在饭店,等下到了再说。”
哥哥在饭店,哥哥他也没有死!
楚诺紧紧的抱住了母亲:“妈妈,我不是扫把星,我没有克死你们,你们都没有事,你们都回来了!我真想带着你们回去见见外婆,告诉她妈妈跟哥哥都还好好的活着,可是、可是……”
“乖!”
驾驶座上的易则轩也眼着红了眼眶,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欢笑和泪水滋润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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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一首《献给爱丽丝》的响起,兄妹俩久久相望着,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般,对于此刻的相聚相认,两人的心底都泛起了无数的酸楚。
易则轩一脸柔情:“原来我们早就遇见了!”
楚诺的眼底尽是还未退却又再度涌上的泪意:“可是偏偏哥哥失忆了,是我不好没有认出哥哥来!”
易则轩轻笑:“我们还一起去预言海扔过漂流瓶,我还大言不惭的骗你说那个传说是我瞎编的。”
楚诺接话:“我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你,但事实上那个传说确实是你编的。”
“好神奇,命运居然这样安排了我们的相聚!”
“嗯,我感激它的安排,从未有过的感谢。……哥哥,对不起,我害你掉到海里,害你失忆,害你回不了家。”
“楚楚,我好想你!”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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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里,楚诺经历了一系列的感动、激动和狂喜,以至于夜晚坐在园的长椅上,被冷寒夜拥在怀里时,她的心里只有感激没有反抗,此时此刻,她也一点都不想去反抗。
“你早就知道了吗?”她靠在他的肩头,轻轻的问他。
“五年前,在你离开之后……”冷寒夜毫无隐瞒的回答,“你的质疑让我气了一个星期,后来接到易的电话才有借口说服自己去找你,我一直以为你能去的地方只有外婆那里,结果没有,后来去了你爸爸那里,也去了预言海,到处都找不到你,最后的希望就只剩下司徒景了,可偏偏那个时候黑道传言一大堆,有说司徒景死了,有说司徒景失踪,也有说被莫野软禁,我为了找到你,去找了无数次莫野,最后才从莫野妹妹的嘴里得出你跟司徒景‘私奔’的答案。”
私奔?
楚诺很不高兴自己居然被扣上这个帽子,然而想想最后自己跟景之间关系发生的微妙变化,又忍住了生气的反驳,平静的诉说着当时的情形:“西华帮来偷袭的时候,景为我挡了一棍,腰部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不及时出国治疗的话有可能会终生瘫痪,我征求了爸爸的同意的,卖了日迅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带他去了美国,后来又辗转找到了一个小镇住了下来。”
终于听到她亲口说出了当时的真相,冷寒夜不由得仰起头看着天空感叹:“你从没跟我说过这些,离开之前没有说,回来之后你也一直任由着我去误会!”
楚诺跟着叹了口气:“跟你说这些还有必要吗?离开之前我已经做了决定,不会再跟你有所牵扯,我跟景到底为什么离开,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楚楚,你告诉我,你真的已经不爱我了吗?”冷寒夜捧起她的脸,两人面对面四目相视,他目光炽热的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眶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一整天里的感动让楚诺一时之间没办法说出硬起心肠的狠话。
她无力的推开冷寒夜的钳制,摇了摇头道:“我已经说过了!”
“我要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冷寒夜扳回她的脸,重新审视着她,“不爱了吗?不爱为什么还那么轻易的就能被我诱.惑?不爱为什么还会因为我而脸红?不爱为什么会害怕我出事而上竹架救我,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林楚诺,你并不擅长说谎!”
承认吧,承认你还爱着我有那么难么?
冷寒夜的心底发出从未有过的哀求,到这个时候他才无力的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爱惨了这个女人。
此刻的楚诺,心底也是感慨万千!
他的诱.惑,他的温柔,他不顾一切上竹架救她,他深情凝视盛情款款的眼神,面对着他,她什么也拒绝不了!可是景怎么办?
他们承诺过要在一起,要像一家人一样相处一辈子。
他已经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不能因为受不住诱.惑而背叛两人之间的誓言,更何况这个‘诱.惑’,还是曾经让她痛苦的根源。
“对不起!”楚诺猛的挣脱冷寒夜的钳制,背对着他而站,“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给小忆讲睡前故事,今天谢谢你让我见到了妈妈和哥哥,你也早点休息吧!”向前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步来,咬着牙让自己狠下心来说道,“明天……我希望我们能顺利的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毕竟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冷寒夜的脸色,彻底的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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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就是你迎接我的方式?”当易则轩赶到钻石酒吧的时候,冷寒夜已经喝得半醉,他二话不说的伸手夺去他的酒瓶,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在他身侧,“说吧,又怎么了?”
“她还是要跟我离婚!”冷寒夜终于尝到了无可奈何的感觉,面对同样的林楚诺,五年前他可以那样的不屑,五年后,他却没办法像五年前说的那样潇洒的放手。
易则轩扫了颓败的他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不瞒你说,我妈刚刚也在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她的意思是要把楚诺跟小忆一起带回维多利亚去生活,对于你跟楚楚的婚事,她一早就已经持着反对的态度,看来这回,我也帮不上你了。”
冷寒夜望着他,眼神像个失足的小孩,就连唯一的伙伴也选择离开了他。
“别这样!”易则轩不忍心看着好友这样的失魂落魄,“有没听过一句话叫‘置至死地而后生’!这样的局势对你没利,对另一个男人不同样也有威胁吗?妈妈现在一心想把楚楚带回维多利亚,对于她出于‘感激’而决定要嫁给司徒景的目的,一定同样不会赞成的,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楚楚的固执你也不是没见识过,她要跟你离婚就一定不会改变主意,你这样一直想方设法的拖着,只会让她更想逃避你,相反的离了婚,或许你们会重新回到‘朋友’的位置。”
“朋友?”冷寒夜喃喃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像在听天方夜谭一般,让他跟楚楚做‘朋友’,这是多么可笑又滑稽的事。
“结束了这段以乌龙事件起因的婚姻,重新开始一段理智的追求,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易则轩举起酒杯凑到好友手边。
冷寒夜拧着的眉渐渐的松开,回应着他的碰触:“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是在接受你的洗脑?”
“因为你已经别无选择。”
苦涩的笑意伴着酒精滑入喉咙,热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疲惫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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