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捂着火辣辣的脸,开口想解释什么,但后娘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将她从板凳上推倒后,心疼的抱着宝贝女儿往房间去:“燕燕不哭燕燕乖,娘给燕燕吃哦,坏姐姐烫燕燕,等你爹回来,娘让你爹狠狠打她!”
后娘耐心温柔哄妹妹的声音从隔壁屋子清晰传来,少女瘫坐在地,眼泪无声流了满脸。
好羡慕啊,她真的好羡慕。
妹妹有亲娘,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也有亲娘,就只有她没有。
她的亲娘不要她,在她五岁时带着弟弟跑了,丢她一个人在家,面对亲爹撒气的打骂,面对后娘嫌恶的苛待。
贱草一般长大,受尽了冷眼欺辱,连亲爹都不曾对她疼爱分毫。
可是为什么呀?为什么亲娘不要她,亲爹不爱她?少女想不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身边的人要这样对她?
泪水汹涌而下,少女却不敢哭出声音,因为一旦哭出声被后娘听见,等着她的只会是更加凶狠的毒打。
她死死咬着牙,把所有委屈哽咽都往肚子里吞,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强迫自己忍下去,她紧紧握着自己脖颈间去世的外婆留给她的一块玉坠子,藉由这个动作告诉自己:没关系的,人这一生不会只有苦日子的,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熬出头的一天,哪怕孤身一人。
夜幕降临,栖凤村的村民都沉进了劳作一天之后的酣睡当中。
晾完衣服的少女轻手轻脚的关上了茅屋的门,在浓浓夜色中向着后山独行而去。
“可这世上真正能认识到自己的责任并将这份责任尽好尽全的人却没有几个,对于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来说,什么责不责任应不应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日子能好过,能吃饱饭能穿暖衣,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药。
“因为城主。”
少女低垂着眼,纤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没有回答。
这问题问的突兀又奇怪,篱桑竹有些蒙,但还是老实道:“不知道。”
篱桑竹摇头:“听过没见过。”
纪杨安也不介意,将手中的馒头吃完后看着篱桑竹红肿的侧脸问:“你为什么敢救我?”
山洞里,男人果然还在等她。只不过洞内太黑男人又没有动静不知道此刻是死是活。她走上前一探男人鼻息,确定还活着之后松了口气,轻声问:“你还好吗?我来带你下山了。”
男人听见声音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后却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能通过声音分辨出是白天救他的少女,便道:“还能撑。”
做完这些少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疲惫的坐在床边的板凳上,从怀里拿出两个还温热的荞面馒头递给男人:“将就着吃吧,我们村子排外,只能把你藏在这没人住的茅屋里了。”
“哦?怎么说?”
这个回答倒是纪杨安没想到的,他还以为篱桑竹是冲着他许诺的重谢才搭手相救,于是便问:“为什么是因为城主救的我,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城主吗?”
“那就行,我带你下山,”少女蹲下身,将男人扶起来搭在自己肩上,一步一咬牙搀着他从另一条路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