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离秋叶,此刻都是男儿打扮,所以,她便唤了离秋叶了一声少爷,而且一路来都是这么叫的。
“云鹰和云烈呢?”离秋叶再问,外头那么吵,那两个人,应该不至于还没有醒吧,她估计着,哪怕是只母猪,都该被吵醒了。
“属下未曾看到两位云哥哥,应该是去外头查看究竟去了吧。”
“既然都睡不着了,走,咱们也出去看看是出了何事。”
客栈外头的大街上,被人潮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听得一阵阵的哭声,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啊,客栈里头的客人,也纷纷走出来看个究竟。
“这位小哥,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离秋叶走出客栈,便拉住一个年青的小伙子,问道。
“哎,作孽啊,那家药铺子要说在咱们关内,也开了几百年了,一向声誉好得不得了,没想到,今早竟然有人上门哭闹,说是药铺子里头的大夫开药方吃死了人,这不,到现在还没有个结果呢。”
“开药方吃死了人?”离秋叶一听,那可是大事儿。
“官府难道都不管吗?”夏竹在一旁搭话。
“这不已经有人去报官了,应该就快到了吧。”年青小伙子叹了一声,“那个井大夫,在百草堂也几十年了,一向做事沉稳,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情了呢?”
“小哥,听你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好像不相信那井大夫会出差错似的。”
“你是不知道,井大夫在咱们这里,也算得上是半个神医了,虽然年纪颇大,但总还不至于到老眼昏的地步吧,他开药方,一向都是写好之后,得再检查三遍呢,怎么可能会出错呢,哎。”
离秋叶给夏竹使了个眼色,夏竹点了点头,便走到前头,拨开人群,给离秋叶开道。
当离秋叶终于站到人群的最前面,哭声便也更是响亮,“你们这个没医德的药铺子,赔我家的娃儿来啊,娘的孩子啊,你怎么以就去了呢,黑心的药铺啊,开药吃死了人,竟然还要抵赖,娘对不住你啊,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药铺子门口摊着一张席子,上边躺着一个脸色雪白的小孩子,看上去,只有六七岁这么点大小,上头,连块白布都没有盖着,旁边有一个妇人,自顾自的哭着,喊着孩子啊,儿啊的,却连一眼都没瞧过躺在地上的孩子。
离秋叶觉得这一幕,真是可笑极了。
“主子,您过来了。”旁边,响起了云鹰的声音,离秋叶回头,便看到了云鹰和云烈。
“云鹰,你,去把那个哭得如此伤心的妇人给绑了。”
云鹰一惊,但介于离秋叶高于常人的智慧,便没有说话,直接听话地上前,就给那妇人点了穴。
一旁本来沉浸于悲伤之中的汉子一见有人上来对自己的妻子动手,赶紧喊道,“你做什么,你们这药铺子,害死了我儿子还不够,竟然还想找人来害我们夫妻俩。”
云烈二话不说,就制住了他。
“来人啊,救命啊,百草堂公然杀人啦。”那被点了穴的妇人一见自己的丈夫被制住了,还能开口说话的她,立即用她那尖尖的嗓子,喊了起来。
“二位如此好的演技,不知道是从哪个戏班子里出来的?”离秋叶轻轻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成功地阻止了妇人的穿脑魔音。
“你……你们……”妇人心里头一阵心虚,有一瞬间的闪神。
“几位公子,你们还是快走吧,等会儿官府的人,就要来了,老朽年纪大了,死不足惜,可别连累了几位公子。”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倒是一个七八十的老头儿,站了出来,对着离秋叶便说道。
离秋叶看了他一眼,听他话中的意思,他应该就是刚才那位年青小哥所说的井大夫了吧。
“井大夫,麻烦您,去把那小孩的袖子给拉高,看看有什么发现。”离秋叶答非所问地开口。
井大夫愣了一会儿,但还是依着离秋叶的话,慢步上前,打算把那被他医死的小孩有衣袖给拉开。
“你个老不死的,已经害死了我的孩子,不准再碰他。”妇人一见,赶紧怒吼。
井大夫闭了闭眼,正要碰到孩子的老手一顿,又缩了回来。
“你……闭嘴!”离秋叶一双厉眼看向妇人,盯得她一颤。
“俺来看看。”旁边一个壮汉子,大吼一声,他以前有个小病小痛,都是来百草堂的,井大夫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他不相信井大夫会医死人。
壮汉子大手一挥,便把小孩的衣袖撕拉一声给撕开了,“呀,怎么会这样。”壮汉离小孩最近,一下便看到了那手臂上头,密密麻麻地淤青,一看就是被打的。
“这孩子,怎么被打成这样子?谁那么缺德?”
“这些都是孩子喝了百草堂开的药之后,全身疼痛,自己磕出来的。”
被云烈制住的男子,此刻也顾不得手臂上疼痛得厉害,对着众人解释道。
“磕出来的?”众人疑惑了。
“不过,我怎么看着像是被打的?”一个年青女子走近了一些,看了一眼,便说道,“这肯定是被打的,而且,绝对不是刚被打出来的,是经常挨打才会有这么多淤青的。”
“你胡扯,宝儿是我们的心头肉,怎么可能被打,这分明是你们的托词。”妇人也急了,辩解道。
“这孩子,是你的孩子么?”离秋叶又问了一句。
妇人听了这句问话,恼怒极了,“你个混蛋,我自己生的儿子,难道我还会不认识么,你这个没眼睛的臭……”
‘啪——’
她还没说完,脸上便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云鹰狠利地盯着妇人,“再从你嘴里边听到一个不干净的字,我割了你的舌头!”
骂谁都可以,就是不准骂主子。
妇人被云鹰阴冷的语气,恶毒的话给吓到了,冷汗浸湿了衣裳。
“你哭了那么久,那么伤心,可有曾看过那孩子的尸体一眼?孩子已经去了,你这做娘亲的,竟然连块白布都没给他盖,而且,那孩子身下就一张席子,你们是怎么把他给抬过来的?连块木板都没有,还有个做父母的模样吗?”离秋叶继续问着。
众人一眼看去,顿时又开始议论纷纷,还时不时地看向被点了穴道动弹不行的妇人,脸上皆是鄙夷之色。
“对啊,这做娘的,怎地如此心狠?”
“这贵小伙子说得对,肯定不是亲娘吧?说不定,就是个后娘。”
“什么后娘,我看着这两夫妻倒是陌生得很,以前都没见过啊,大伙儿倒是说说,你们里头有谁认识他们的?”一个老汉扬声问人群。
“没有……”
“没见过,外来人吧?”
“你们两个,不会是来闹场子的吧?”其中有一个人猜测着。
“不至于吧,谁来闹场子,会把自己的孩子给弄没了,这代价也太大了点儿吧?”另一个人不赞同地说道。
“这么对待孩子,只怕这孩子不是他家的吧?”谁家有孩子会全身上伤的?肯定是捡来的吧。
“这位大嫂子,你到是说说看,你家孩子,怎么会被打成这个德行的?”一个胖妇人开口问道。
“你……我要怎么对我孩子,都是我的事情,你一个外人,管得着吗?”妇人一听更是急了,怒吼道。
“我……”那胖妇人被吼儿一惊,这人怎么那么吓人呐,她也不过是好心地问了一句,有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得了。
“她是管不着,可是,这档子事情,本姑娘却是管定了,你们这演戏砸场子的办法,本姑娘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都快会背了,不知道,是哪家药铺让你们两个来百草堂找茬的啊?”
“还有,这个孩子,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是不是被你们害死的?竟然为了铺子之间的争斗,便要了这孩子的性命,真是不可饶恕。”
离秋叶说着,便看向井大夫,“井大夫,你有没有看过那张药方子,确定是你原先开的那张么?这事情,可得仔细着啊。”
井大夫眼前顿时一片明亮,对啊,他都没有再看过那张方子呢,看来,还不能下定论,“哼,待会儿等捕快来了,我再与你们说出个道理来。”
他一瞪那两夫妻,在百草堂那么多年,今日之事,还是头一次发生。
一个小插曲,最后在官府的人来了之后,云烈便把手中的男子交给了捕快,百姓们也都散了。
“云烈,云鹰,你们估计,残歌他何时会到这里?”回到客栈,离秋叶便开口问他们,都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多久呢。
“主子,大军开拨,不比我们骑马急驰,从凤都到达孝豫关,最少也得一个月。”云烈说道,这军队上路,哪有那么简单,那可都是步行,还得走走停停的,他估计着,最少也得一月有余,若是中间有事耽搁了,只怕得更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