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两兄弟也算是死心眼儿,你若给他们个假名字,说不定他们会一直找下去。”靳残歌说道。
“呃……”
“而且,他们身无分文地,要是找不到你,保不准在哪个犄角旮旯饿死了呢?”
“咳,残影大哥,你这话说的。”
“秋叶,你是准备拿他们两个人怎么办?”赵浩问道,这离家已经够复杂了,有他跟春子,有残影一个大男人,家一家,现在还来了两个年青的双生子,这村里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议论这件事情呢。
“能怎么办,当然是让他们住几天就回去啊,浩叔你看他们两个,像是会下地干活的人吗?”离秋叶耸肩,夏天雨和夏天路两个人,一看就是没干过农活的人,倒像是拿笔杆子的,她这里留着这两个人,也没有用啊。
“秋叶,他们两个人,你有把握把他们赶走吗?”
“我……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得先让他们吃饱了。
“这事儿我们先不说,我那边先去忙着。”赵浩看了那边领生油的地方,就只有里正一个人,他还得过去帮着。
“秋叶,你真要把他们赶走?”等赵浩走后,靳残歌才问。
“残影大哥,咱们呆会再说。”现在人多,什么都不好说,而且对于夏氏两兄弟,她也不是很了解,现在下什么定论,都是不行的。
靳残歌点头。
进了厅堂,离秋叶看着春子把两兄弟给带了进来,自己又出去帮忙去了,靳残歌只是坐在角落的一边,没有说话。
“先坐下吧,天气那么冷,喝杯蜂蜜水暖暖身子,是不是觉得手脚都僵了,那边有火盆,可以拿着杯子到那边去。”离秋叶指指一边的碳盆,她还特地让青田在里头多加了些碳。
“谢谢主子。”夏天雨两人也不罗嗦,直接拿了桌子上的杯子,就快步走到碳盆边,坐在了小凳子上面。
这天气冷得吓人,他们又走了那么久,外面的雪都还没有完全熔化,地上面完都是湿哒哒的,他们一路走来,两只脚早就冻得又红又僵了,好在那个春子哥给他们换了鞋袜,还端来热水把他们洗了一下,不然,他们哪还能走到厅堂来,双脚早就不听使唤了。
离秋叶嘴角一阵抽,这两人叫主子叫得可真畅快啊,是完全把自己当成她的仆人了,可是她这边还没有想好呢。
“夏……”夏什么来着?离秋叶走到两人的对面,也坐了下来,想要叫一声,却叫不出来名字,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还会再见面,所以根本就没有记住他们两人的名字。
“主子,我叫夏天雨,他叫夏天路,我们俩是兄弟,我是哥哥,他是弟弟,比我小两岁。”
“噗……咳咳咳。”离秋叶手上端着茶杯,刚进口的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她就不该倒水来喝的。
靳残歌见状,立马走过来将她手中的茶杯拿走,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有没有事儿,怎么喝个水都如此不小心?”
“咳,咳。”离秋叶用力地咳了几声,她这是不小心吗?是不小心吗?她是被吓的好不好。
这夏天雨跟夏天路两人,她以为是双生子呢,合着竟然不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兄弟啊,竟然不是双生子,这是什么极品啊。
“主子,你没事儿吧。”夏天路责备地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没看到主子在喝水吗?他就不能等会儿再说他们两个差两岁吗?
“没,没事儿。”离秋叶顺了口气,然后非常不客气地盯着眼前的两兄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竟然不是双生子,尼玛地,说出去有人相信不?
“你们两个……不是双生子啊。”
“主子,我们并不是双生子,大哥二十二岁,我二十,家中还有个小妹,今年才十六,我们的样貌都随娘亲。”夏天路解释。
……
“你们妹妹不会也跟你们长得很像吧?”
“主子,你怎么知道?”
“咳。”离秋叶干咳一声,她猜的啊,竟然还真是,那他们的样貌都随了他们的娘亲?不就是说……他们一家四口子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这是啥样的人家啊?
行了,她也不想过问人家的样貌了,还是问些有建设性的问题吧。
“你们是准备呆在我家不走了吗?”
“主子,不是你把我们买下了吗?主子你放心,这田里边的活,虽然我们没有做过,看一定很快就可以学会的,不用很久的,我们两个学东西都很快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夏天雨说道,他们已经听春子哥说了,主子家里头有一百多亩地呢,来主子家里头做工的人,都是要下地干活的,他们当然也不能例外,所以他们一定会努力学习怎么种地的。
“主子,这是我们的卖身契,你放着吧,我们都已经签好字,按上手印了。”夏天路从怀里边掏出两张叠得很好的纸递给离秋叶。
“……”连卖身契都自己写好了?要不要那么速度啊,这两人,就这么地想把自己卖给她吗?她不就是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嘛,完全没想过要买两个仆人啊。
“那个,我没想过要买下你们,当时见你们跪在雪地里边,也只是可怜你们,给你们银子,只是想让你们还了债,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
“主子,受人恩惠,怎么能不报恩呢?如果我们收了你的银子,却没有报答你,那我们还是人吗?我和哥哥寒窗苦读那么多年书,不是都白读了吗?正所谓有恩不报非君子,忘恩负义乃小人,结草衔环,饮水思源,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主子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兄弟两人就是当牛做马,粉身碎骨都无以为报啊。”夏天雨见离秋叶没有收下弟弟手中的卖身契,便赶紧说道。
“……”
原来还是两个寒窗苦读的年青人啊,那给她做仆人,不是更可惜了嘛,她可不能给闵辽国浪费人才啊。
“既然你们寒窗苦读那么多年,难道就要辜负父母对你们的殷殷希望?你们父亲辛辛苦苦供你们读书,不就为了你们有朝一日能科举高中,光辉门楣吗?”
“主子,你说笑了,父亲给我们请夫子教我们识字,无非是希望我们能够子承父业,如今父亲没有,家业又被喜家给占去了,我们能够有个安身立命之地,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小妹跟娘亲在乡下有几亩薄田,足够能养活自己了,我们兄弟两人报恩,也是无可厚非的。”夏天路说道。
“你们原来是经商的?”她就说喜迪奇怎么会无端地就去惹一户穷苦人家,还借他们银子,原来夏家原来是商人,喜迪奇是看上人家的家业了,才千方百计地要把夏家老父给逼上绝路。
“主子有所不知,天路还是给你说说吧,我们夏家,在葫芦县也是出了名的,是经营绸缎庄的,本来也算是富有,父亲一人经营铺子,母亲也从旁打理,供了我跟哥哥两人念书,因为我从小便喜爱从商,父亲便培养我在他身边,从小也跟着学了不少,可是哥哥却只喜爱念书,十五岁便中了秀才,父亲本来是想将哥哥送到凤城去参加科举的,只是没成想,几年前葫芦县搬来了一户人家,看上了我家的绸缎铺子,明里暗里下了很多狠手段,铺子的生意便渐渐地差了,直到一年多前,一场大火把仓库里边的存货都烧了个干净,父亲赔了很多银子,家里头能当的全都当了还债,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去向喜家借了五两银子来过活。”
“那个看上你家铺子的人,也是喜迪奇吧?你们怎么还能向他借银子呢?”离秋叶不懂,明明是只狼,夏家老父怎么还能开口问他借银子?
“主子,你是不知道啊,自从我家铺子被占,存货被烧毁之后,亲戚之间一下子,就都断了往来,葫芦县里边几个本来与先父交好的朋友,都对先父不理睬了,连半分银子都借不到,恰逢母亲大病,不得已,才向喜迪奇去借了五两银子来。”
离秋叶叹了一声,“这个喜迪奇,在葫芦县的势力,真有那么大吗?”她疑惑了,这么一个地方恶霸,难道就没出来个人管管吗?
“听说那喜迪奇是府台大人的亲戚,县里边的人,谁敢惹他啊。”夏天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