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被赶出王府不久之后,皇甫觉他们便收到消息,可是因为要寻找我的下落,便把寻找你的事情给搁了下来,等他们找到我之后再去寻找你的下落,却发现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踪迹,轲儿被丢在深山之中,谁都想不到他可能还活着,但是你的下落,我一直让他们在打听,哪怕是人海茫茫,葫芦县,十里镇,梨村里头,一直都有皇甫觉安排的侍卫,深山里头,皇甫觉也派了不少人去寻找过,我也亲自去过,只是一直都没有消息,直到去年,才从梨村里头听到了你的消息。”
“那皇甫觉他……”
照靳残歌那么说,皇甫觉不应该是他的人吗?怎么会在葫芦县当县令的?不会是因为她吧?
“皇甫觉到葫芦县任县令,是我的意思,有了你的消息,我怕王府里那个会再对你不利,让皇甫觉就近来保护你。”
“……”
她就说嘛,当初第一次见到皇甫觉时,明明她一点都不客气,所观皇甫觉,竟然一点儿都没把她的无礼放在眼里,还一个劲儿地向她示好,原来是因为靳残歌的原因。
离秋叶为皇甫觉默哀,一个好好地皇商,竟然被靳残歌打发到葫芦县来当县令,遇到这么个主子,离秋叶深表同情啊。
“秋叶,你当初,是怎么救下轲儿的?”这个问题,一直藏在靳残歌的心里头,当初轲儿被下人丢到深山之中,是皇甫觉亲自抓了那个下人审问出来的,不可能会有错的,那秋叶是怎么救下轲儿的呢?
“当初我就这么无缘无故被老妖婆给丢出了门,身无分文,只给了那么一张休书,我心里头气愤啊,想要讨个公道,可是王府大门又有侍卫把守,我转了好久,也没能进去,只好想着到后门去碰碰运气,哪里知道竟然看到有人抱着一个小麻袋从后门偷偷溜出来,那个人我以前见过,是老妖婆院子里的人,我一时好奇,就跟了过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把麻袋丢到了深山之中。
我就是好奇,是什么东西,竟然会大老远地背着走了那么久,非得丢到深山里头去,没想到却发现竟然是轲儿,我就想着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只好把他给带了回来。”
“轲儿的名字,是你取的?”靳残歌猜测不会是不识字的离梗子,只能是秋叶自己取的。
“嗯。”离秋叶点头。
“秋叶,你……父亲呢?”
父亲?一想起离梗子,一想到那个场景,离秋叶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凄凉,她推开靳残歌站了起来。
虽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父亲,但毕竟是这个身子唯一的亲人,说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木屋,我只看到了我爹满身蛆虫,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尸体,我……甚至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
离秋叶哽咽着,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头打转。
靳残歌起身,从身后将她搂进怀中,“秋叶,别伤心,你还有我在。”
“靳残歌,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恨你吗?有多恨那个老妖婆吗?身无分文,我只能用草席将我爹裹着,挖了个坑给埋了,连副棺木,连个墓碑都没有,我恨啊,可是能怎么办呢?传言你死了,而那个老妖婆在王府里,谁能把她怎么样?
你知道一个被恨意侵蚀的人,一个理智全无的人,会做出怎样恶毒的事情来吗?靳残歌,你知道这些年轲儿受过的苦吗?大伤小伤,血迹斑斑,全都是我打的,冬日里没有衣裳,没有被褥,只能缩在门后的角落,没有饭吃,饿到快晕过去了,才给他抓一把树叶吃,小小的年纪,却连米饭的滋味都不知道。”
“秋叶,别自责,你没错,别怪自己。”轲儿的痛,不是秋叶造成的,而是他,是那个女人造成的,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些人千倍万倍地还回来的。
“轲儿有你,是他的福气,他现在很好,真的很好。”现在的靳忆轲乖巧、懂事、从不给秋叶添麻烦,真的很好。
如果没有离秋叶,轲儿早就已经在深山里头被野兽啃得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