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妈妈接过存折，并没有看。“兰兰，真是为难你了。家里的重担全你扛了，都是妈不好。”

“哪有，老妈是最好的妈妈了。”娄兰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俏皮，声音也大了一些，让律政听得更清楚。

“家里欠下那么多钱，不是一年两年能还的上的。剩下的慢慢还，你也别太拼了。”自己三个孩子，如今只有两个了，不想他们再有事。

欠钱？家里欠下巨额外债？？听人家母女说话不对，可自己也不是有心的。想要离开，但没有走，可能是对娄兰爱财的好奇。

“妈别担心，我能还完，还能供小山上完大学。他要是能再往上读，我也供得起。”

能听得出来，不光是安慰，还有着坚定和一种信念。律政深深地吸了口气，还要供自己的弟弟上学，是个有情有义的姐姐。

“妈知道没能去上大学是你这辈子的遗憾，也是爸妈对不住你。”上大学，一直是自己这个闺女的梦想，她从小就想飞出大山，去闯外面的世界。现在，她是飞出去了，可不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作为父母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因为为人母的都想给自己 的孩子最好的。

“妈，不会，咱们不说这些。”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自己也还有机会再去上大学的。

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也不想说，已成事实的事就不要说了，要过的是以后的生活，而不是活在过去里。跟娄兰的想得开相比，娄妈妈还是有心结的，并且很重，“唉，妈一想起来就觉得对不住你。你可是考上最好的大学了，是爸妈没本事耽误了你。”总是会想起她拿到通知书那天的样子。

还考上好大学子，这到是没看出来 。不过，平时到是也聪明机灵的。女孩子选择放弃也是一种能力，她能做得出来，因为见识过。

娄兰搂着自己的老妈，想起那个雨夜 ，自己一夜之间失去了亲人，家里欠下了巨额外债。后来，因为家里的变故，自己放弃了上大学，再后来，就进城打工了。

母女两个不知道有个人在窗外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更不知道本来是悄悄话的。却成为了另一个人了解娄兰的途径了，让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了解娄兰，也有些走近她了。

她那么爱财，那么会过，那么拼命都能理解了，只在他们母女的几句私语里。

懂一个人好难，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今夜，律政觉得自己有些懂娄兰了，却不知道只是皮毛。他很强大，甚至是霸道的，但是有些事，有些人是他改变不了的，也左右不了的。

爱一个人更难，难如登天。不光要懂爱，也要敢爱。

这一晚，律政睡在了娄兰的屋里，娄兰跟妈妈睡。因为他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不可能跟娄强强一起睡。

雪还在下，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纷纷扬扬的。院子里的灯没有关掉，这是一种风俗。在农村三十晚上，家里有要有一盏长明的灯。

律政没有一点儿睡意，但是没有人陪他，也没有美酒。不过，还是觉得这个新年挺有意义的。

想想去年的三十晚上，是自己一个人在公寓里，喝着酒，看着月空。身边同样没有人陪，自己也不会去陪别人，一个人冷清的很，但今晚不觉得。

大年初一。

娄兰要去给个人拜年，本来不急着今天去，但是她想要去，因为想早一点儿去，让某人早一些离开。对于她的小心思，几乎一夜无眠的某个人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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