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因为病发,回程的速度便比颜汐和长风慢了许多。
等他回到上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十五日了。
他还是住在了城外的青云观,长空得了消息,便赶去青云观看他,随行的还有谢裴谢大夫。
“太子殿下来了。”长安正躺在床上,看到长空,便要挣扎着起来。
“五弟快躺好,都是自家兄弟,这些虚礼便免了吧!”长空扶长安躺好,便小心地察看起他的脸色了。
长安脸上血色全无,只余一片惨白。人已经瘦得如皮包骨了,只两只眼睛还熠熠的有些光彩。
“唉,五弟身体如此之差,又何苦还要往云州跑这一趟呢?现在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说如何是好?”
长空帮长安掖好了被角,示意谢裴来给长安诊脉。
长安便一边让谢裴诊脉,一边跟长空闲话。
“我是修道之人,虽没有济世的本事,却还有一颗悯怀之心。不亲自去看看,总觉得不大放心。听说,严崇和李有道已经被处斩了。恭喜二哥,又为我大漓除了两大蠹虫。”
“这还得感谢五弟和柳谦的配合,这件事才能那么顺利。”
“二哥哪里的话,这全是二哥的功劳,小弟可不敢居功。”长安淡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唇上血色全无,看着只让人觉得他虚弱的可怕。
“若没有你和柳谦从云柳两州送来灾情详报及严崇的贪腐佐证,严崇的罪行不可能定得那么快。”
长空脸色难得的温和,脸上也带着一丝浅笑。
“要说功劳,柳大人到是该居头功。且不说他将灾情及时上报,就那一份当机立断的果敢,便是其他官员所不能比的。”
“是啊!这一次蝗灾能够如此顺利度过,他确实功不可没。”
“听说他外放云州才五年。云州闭塞,民风剽悍,他一弱质书生能够把云州教化成这样,也算是一种能耐。”长安就事论事,一派轻松闲适的样子。
“嗯,云州这次灾情比柳州重得多,但能安然无事不像柳州闹得不可开交,柳谦比起英长青来,确实能干的多。”提到英长青,长空的脸色就不是太好。这人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却没想到如此不顶事。
长安听长空这样说,但笑不语。
长空看他如此疲累,也不多打搅他,直起身来与长安告辞。
“五弟身子弱,我带了些补品来与你补身子。这些东西该怎么用就怎么用,若是不够了,我再差人送来。”
“如此多谢二哥。”长安也不推辞,欣然接受了。
“谢裴与你熟识,对你的病情也更加了解,就留在这里负责照顾调养你的身体。”
谢裴正在琢磨药方,听长空这样说,也只是温和的看了长安一眼。看来,他是早就知道长空的这个决定了。
长安也没有推辞,笑着说:“好,有劳谢大夫了。”
谢裴摇了摇头,笑呵呵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长空诸事交代完毕,便回了宫。
长空出城看望长安之事传到顺衍帝耳中,顺衍帝只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皇后大丧,照理太子和皇子都要守丧,但因为严家“树倒猢狲散”,皇子们又与皇后向来不亲厚,顺衍帝更是深深厌恶这个妻子,对丧事也是置之不理。于是,一代皇后死后,只落得一个凄清的下场,连一个守灵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