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空这几日忙得有些焦头烂额,中秋国宴在即,顺衍帝却诸事不管,还把安置长安和长风的事情交予他。长风还好说,虽然八年未回京,但信王府一直还在,没有荒置。可长安的安王府却在他出家入道前,散了个彻底。
他现在一直头疼着如何安置长安。
“殿下,太子妃娘娘求见。”书房外小邓子伸了颗头,探头探脑的往里瞧,见长空坐着皱眉发呆,才敢轻声禀报。
“鬼鬼祟祟的在那干什么?”司马长空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看小邓子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来气。
“殿下不是不许人打搅吗?”小邓子低声的嘟囔,不敢大声发牢骚。
长空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很是头疼。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选这么个人做跟班。不会说好听的话哄自己也就罢了,关键还没有眼力见,做事莽莽撞撞。
“你个狗奴才,下次还这样嘀嘀咕咕,做事没个分寸,看本宫不打断你的狗腿。”长空当然不会真的跟他计较,但就是想吓吓他。
“太子妃娘娘求见,奴才拦不住,只好来请示殿下。”小邓子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都有些打颤,马上就声音洪亮地回道。
长空治下很严,对犯了错的奴仆,惩治手段一向狠辣,毫不容情。但唯独对小邓子,真可以说是宽宏大量。小邓子也还算争气,虽然因为性格迷糊,小错不断,但原则性的大错还真从未犯过。
东宫的人都知道,小邓子虽为奴才,与太子殿下关系却是特殊的。他自小被太子殿下拣来,看着长大,太子殿下待他与众不同,理所应当。
“哼,不是说了谁也不见吗?”长空轻哼一声,眼里的厌烦一闪而过,继而又恢复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娘娘亲自下厨做了银耳莲子羹送来,她说不打搅殿下忙公务,看着殿下把汤喝完就走。”小邓子偷瞄了长空一眼,见他眉眼深深,就知道他心里不爽快,“要不,奴才说殿下昨儿个忙了一晚,现下在书房睡着了,让太子妃娘娘回去。”
“算了,让她进来吧!”
“是。”
小邓子躬身下去,长空把书案前几本摊开的折子收好,起身放进了身后书架里的暗格,又把两本刑部和接洽魏国使团的折子打开,摊回了书桌上。
一切准备妥当,便看见颜玉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娉婷走来。她的面容姣好,身材丰腴,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很是好看。长空却只略抬头扫了一眼,便又埋下头去看折子。
“臣妾给殿下请安”进了书房,颜玉脸上便堆上一个娇媚的笑,弯腰给长空施了礼。
长空在书案后起身,虚扶了她一下,说道:“你怀着身孕,以后在家里,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
颜玉扶着腰款款地走向长空,身边的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搀着她。
其实她怀孕不过三个月,怀都还没有显,大可像平常一样动作。
“虽说是在东宫自己家里,但殿下您是储君,未来的皇上。皇家无小事,一言一行都关系着国体,臣妾这礼可不敢废。”
颜玉巧笑嫣然,声音动听,一字一句都为国体着想。别人听着,只会夸赞她识大体,明事理,有未来国母风范。可长空听着却异常反感,心里犹如一根利刺扎着,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捏紧了自己垂于案下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