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意外降临

远处的山上，树木层层叠叠，锯齿摩擦枝干发出的响声惊起了一处又一处的鸟群。

勤劳的锯木工人们在树林间来回穿梭，找寻树干最粗，最硬实，也就是年龄最大的树木。每逢找到一棵不错的树，和其他工人一样，江海林就停下来，用长满老茧、十分粗糙的厚实手掌拍了拍粗壮的树干，汗水从额头流下浸湿了黝黑的脸庞。

江海林仰头看着高大的树木，眼中带着敬畏和喜悦。他从挎包里拿出水壶，麻利地搓开瓶盖，仰头往嘴里大口大口地送水，“咕咚咕咚”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山里显得十分清晰。

甘甜的水进入肚子后，他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神情，把水壶放到一旁的草丛堆里，便操起锋利的锯齿，银色的锯齿被透过树叶洒进来的阳光照着，像是镀上了一层金，闪闪发光，而江海林每天收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锯齿放到磨刀石上面耐心地磨，让它经久常新，这也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绕着树干观察一圈后，江海林找准最佳的入手位置，扎起马步铆足劲，锋利的锯齿贴近树干，便开始了一下又一下似乎十分漫长的锯木工作。

锯木声有节奏地回响在森林中，一阵时间后，当发现锯木声变得响亮且迟钝和凌乱时，那便是锯齿深入到了树干的中间，越接近成功就越是艰难，江海林粗壮的双手似乎变得迟钝起来，大大小小的汗珠遍布他的全身，他的脸庞变成了深红色，阳光打在上面，透着光。

他知道快要成功了，即使很难，会耗尽他一天的力气，但是作为一个锯木工人，一天的精力和汗水难道不就是为了献给这一棵树吗，坚持一下就好了，就像以前的每一棵树那样。

太阳收起了张扬的光芒，渐渐落下西山，留下温暖的余晖。林中也渐渐暗了下来，只留下大大小小的锯木声在响着，紧接着“哗”的一声，一棵大树在层层叠叠的山峦中慢慢下沉，归来栖息的鸟儿受到了惊吓，再一次飞向了天空。

江海林成功了，他又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锯木工人。接着一株株大树哗然倒地，成群的鸟儿从这一个山头飞向那一个山头。金黄色的余晖直直地落在了一个个喘着气的锯木工人身上。

随后，这一根根粗壮的木头被抬下山，在亮着灯光的山脚下被装上一辆辆大卡车。江海林和其他工人带着满身的疲累和满足摸着熟悉的路径走回家去。

一辆载着满满木头的大卡车孤独地行驶在宽阔的水泥地上，显得笨重又可爱。

大卡车到达梧桐小镇，在王木匠的铺子前停了下来，叼着烟头的司机从车上走下来，有些踉跄，大概是屁股坐久了的原因。

王木匠身上挂着粗布围巾，戴着一双老眼镜从铺子里走出来。

“哟，到啦，吃了没。”王木匠看见司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司机深深地吸了一口嘴里的烟，然后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抬起头笑着对王木匠摆摆手。

司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没钱治，大病初愈后落下了病根，变成一个哑巴，听力也受到了影响，不是很好。

“没吃吧，知道你今天送货来，顺便给你留了饭菜。”王木匠看着眼前羞涩的小伙子，不容他拒绝，拉着他往屋里走，小伙子依然有些害羞，想起每次给王木匠送货都会在这里吃饭，总觉得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