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靖看着锦绸。
“当年跟在病秧子身边害羞胆小的小丫头也长这般大了。”景靖一退进来之时的满身霜寒,语气竟极为平和。
锦绸微微弯身一礼,“是啊,锦绸还记得当年景小王爷由景小王爷带着进来时洒脱恣扬的样子,分明对我家世子极好,却又处处挤兑。”
景靖眉宇一扬,眼底光束流转,似也想到了过往,没作声,清风拂过,衣袍作向。
“若是景小王爷肯退一步,说不定……”
锦绸的话并未说过完,因为她的脖颈已经被拿捏住了。
“你家世子呢?”景靖问。
“……”锦绸没作声,即使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目光也无丝毫退怯。
“宁明熙不是最讲情义,最为仁慈众生吗,难道他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的人在他面前死去。”景靖出口的声音极寒,手指也开始用力。
而四周,暗处,无声无息。
“宁明熙,我景靖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景靖对着主屋的方向继续道。
然而,主屋没声,门窗紧闭。
锦绸憋红的脸上似乎有些苦笑,“你……不用……威胁世子了,世子……他……”
“吱呀。”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开门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景小王爷这样咄咄逼人,可真不是你素来的风格。”随后,门口响起一道清丽如落珠盘的声音。
景靖看着门口的人,清冷,沉静,蓝衣如水,面若中秋之月赛春晓之,眸光流转间是世人忘尘莫及的瑰艳与清逸,矛盾却极其美好。
锦绸也看着门口的人,面色震惊,欣喜,飞清……小姐。
“看来,我活着,景小王爷并不太高兴。”沈飞清说,脚步轻抬,微风带起她的发丝,似雪乱的飞絮,缭人心尖。
“清清儿……呵……”景靖却突然笑了,一笑之间,突然手一松,骤然得到呼噭的锦绸当即退开身子,站在了沈飞清身旁。
“推命盘之事,是你所为?”景靖问,但心中,似乎已有答案。
沈飞清笑,似白云徐徐浮开,“景小王爷既然猜到,为何还问。”
“那你觉得,今日此时,你还能走出去?”景靖也笑,眉梢眼角都被点缀。
“那你觉得宫中派来的那些暗卫现在在何处,从你进入宁王府不久之后,可还再闻到他们一丝气息。”
景靖眼底神色微变,是的,他在刚进宁王府时还探知到他们的气息,可是之后,竟一丝都未觉察。
二人隔着数十步之遥对视,月辉洒落,照两人眉宇更加分明冷寒。
许久,景靖开口,“清清儿,你就当真觉得,我这般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