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肃,萧玉儿是不是也在宁王府?”沈飞清极快稳定好自己的心绪与气息,对着石室外道。
剑肃此刻还站在屋里,夕阳很快收起一片金黄,盖着重青色的烟波沙缓慢退下,天色渐暗,凉寒袭来,拂起一地血腥,他周身的气也也随之越来越冷,却陡然听到沈飞清的话,冷毅的面上出现一丝动然,忙道,“是。”
“她是靳月族一脉?”
“是。”
“明华郡之所以这般多年得皇上的厚待,是否因为他手上有着皇上不得不忌惮的东西。”这句话,沈飞清已经是肯定。
剑肃这次没有很快答话,沉默半响才道,“这一点,我们一直在查,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是你家世子把萧玉儿带进宁王府就是最有用的证明。”沈飞清肯定,之前晕过去那一刻发生的事情她当然早已经清楚明了,那般危急时刻,救她已算险中之险,宁明熙却还要将萧玉儿拉进来,那就说明她有用。
因为,她不认为宁明熙是如此良善之人。
眼下,对上之前种种,她一瞬霍然开朗。
“外面天色黑了吗?”沈飞清又道。
剑肃看看天,不知沈飞清想说什么,却是淡淡道,“刚黑。”声音透近石室,有些发翁,但是沈飞清听得清楚,眼睫微垂又道,“暗处已经有了多少尸体?”
“没数过。”剑肃答。
“如果所料不错,入夜之后才是真正的屠戮,皇上手中不是有推命盘吗,定然已察觉到了我的气息,我一会儿会想法子,让这气息出现在京城各个角落。”
剑肃面色一紧,却是恭敬道,“你要我如何做?”
“如果事情到得无法制止的场面,景靖不怕死的闯进宁王府,那你就将萧玉儿推出去,做为最大的筹码。”
“那不是公然与皇室作对。”剑肃微惊。
四周沉默,半响,风中飘来沈飞清冷寒的声音,一字一句,“你觉得,现在还有多余的选择。”
剑肃没答话,却已是沉默。
“再者,有时候韬光养晦太过也不见得是个好事,总要让皇室有所顾忌,让他们知道,兔子惹急了还会咬人。”沈飞清说完这一句话后,便再没有了声音传来,因为,她将宁明熙扶到一边,方才她虽全神贯注与剑肃交谈,但是手却没闲着,一直在不停的给宁明熙施针保得他的一丝命息。
而她现在需要先将体内深处那道招人的气息分散,争得时间。
天色当真黑了,而不过一柱香时间,宁王府暗处的打斗确实淡下去许多。
皇宫,一处暗室里。
皇上看着坐在椅子上悠闲哉哉的蔺晨,面上退去帝王威严,端着长者的温和,“你娘还好吗?”
蔺晨闻言,瞟了眼皇上,神色挺自在,“挺好的,不过,我娘若是知道他的心肝宝贝儿子被皇上请来皇宫做客,还是这么简陋不见光的暗室,一定会很难过,会很伤心,她一伤心,一定就去找我爹哭诉,我爹吧虽然怪我不成气,可是最见不得我娘哭,然后一动气,就会下令商社停业,然后这一停,所有货物流通中止,百姓苦言,一个不好,谁再撺掇一句什么的,引发暴乱,那……”蔺晨摇摇头,“一定比当年始祖皇帝建国时还要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