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喜欢他,她可不敢这般想,他的眼底没有宁明熙看她时一般的神色,总是在轻笑恣扬的背后裹着一层浓雾,那次在阴阳雪阵,她如果当真跟着他走,心神一散,命将永绝,可是昨日在御书房,虽然后来他暗逼她嫁于他,但最后,也确实没让她喝下皇上所赐的春心蛊。
看来,个中原因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一旁站着的闵流月此时也轻轻的睨了眼景靖,眼底深光轻微一动,唇角一笑如风,转瞬即逝,再偏头去看宁明熙,却见其风华定然,面色温润,无丝无绪,月色洒进落他肩头,当真是美如玉画。
因为景靖的话,殿内气氛似乎一瞬僵持下来,皇上的眸光却是一直落在沈飞清身上,她看着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女,面对此情此境,受陷害,被冤枉,竟然无动于衷,这淡然冷静的气质……
正在这时一直安静的六皇子景君文却在一旁小声嘀咕起来,“真是不怜香惜玉,可怜这沈大小姐哟,白白深爱这般多年……”语气遗憾中满是对景靖的嘲讽。
“君文,你母妃不是已经退下了吗,你现在给我立刻,马上滚回你的六皇子府。”皇上当即一眼横过来,景君文身子微微一退,撇撇嘴,这才懒洋洋的道,“滚就滚,可是父皇,你是要我横着滚,还是竖着滚。”
“混帐,滚。”皇后一声震怒,这下六皇子是真没影儿了。
沈飞清看着六皇子瞬眼消失的身影,心底突然好笑,这个六皇子似乎轻易的就能提起皇上的火气。
“禀皇上,严阁老到。”这时,又是一声太监高声和细传。
随后,众人便见到一个着青袍,干瘦,头发发白,面纹皱深,却双目烔烔,精神抖擞,约莫不上七十的老人出现在殿门口,那炯炯的目光先是看到皇上,一行礼,皇上刚摆手免礼,便见其眼光四处搜索,然后,在严矜言身旁的沈飞清身上落下,一步一步走出过来。
颤抖,激动,一步一步,好似走了一年又一年,眸光里映着苍翠青山,映着迷雾山光,映着过去思念期待的岁月,不过两百来米的一段路,竟像是从春到夏,又从秋到冬,走了数载数载,眼眶一点点染湿,“真,真是我的孙女,盛儿的血脉?”
“父,父亲,女儿查验过,是的,错不了。”严矜言见得严阁老的面色,终也是忍不住,声音轻颤。
沈飞清看着老人走近,似乎心尖也像是在冷势中交替流淌过,老人眼里的真诚童叟无欺,那是失而复得,欣喜激动,却已远不能由言语表达的激动与欺盼,这一刻,她突然希望,她真的是严阁老的孙女,是严矜言的侄女,因为,这样一位迟近垂暮却满心思切的老人,她不想伤,这样的亲情,她想要。
“啊,救命。”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严阁老刚走近沈飞清两步之距,大殿内情势陡变,尖叫声突然响起。
众人寻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