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怎么来了……是昨晚语柔没有伺候好郡王大人吗?”谢语柔故作谦虚地用薄被裹着身子,从床榻上缓缓坐起身来。她一副丝毫没有想要行礼的样子,已经完完全全将她心中的那一份得意,给出卖了。
皇后抬眼看了谢语柔一眼,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她要的是一颗听话的棋子,她不想再弄出第二个谢长宁,来跟自己怄气……
“昨晚你做的很好……”皇后笑着继续朝谢语柔走近,言语之中,有着该有的傲气,“你知道为什么本宫会突然派人去接你进宫么?你又知不知道,之前姬郡王点名要的人,并不是你……”
谢语柔的神色,瞬间就有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她看着皇后的神情,一时半会儿之间,还真的断定不了,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姑姑可不可以告诉语柔……那个郡王大人指明要点的人,是谁?”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住,本宫的棋子,不仅仅只有你一颗……本宫可以给你机会,也同样可以把你的机会毁掉……还有,谢长宁同本宫作对,还能活到今时今日,只不过是一个例外……这整个帝都,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找到封玄亦做靠山……有时候,最忌讳的,就是高估了自己……”
谢语柔缓缓地垂下眼帘,即便是这是几年来隐忍惯了,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将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可谢语柔抓着薄被的手,已经渐渐地用力。
她知道皇后这一番话都在暗示些什么,她也确确实实没有办法跟谢长宁比。谢长宁那个贱人,跟封玄月和好如初也就算了,还勾搭上了封玄亦。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个贱人身败名裂,将她现在所承受的所有痛苦,百倍地还给谢长宁。
“语柔一定会紧遵姑姑的教诲……也会永远记得,语柔姓的是‘谢’,而不是‘封’……”
皇后对于谢语柔如此敷衍的回答,并没什么兴趣去听。反正她只要谢语柔明白一点,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像谢长宁那样,同她斗。而且即便是谢长宁,只要同她这个皇后作对,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换个房间睡吧……”皇后今天心情不好,说话一点也不拐弯抹角。而她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谢语柔睡了她跟国师用的床。
谢语柔什么都不知道,对于皇后让她换房间睡的要求,还有些费解。不过她还是笑着服从皇后的命令,打算裹着身上的薄被去另外一个房间,不想,又把皇后惹得不高兴了。
皇后出人意料地,一把扯掉了谢语柔身上的薄被,吓得谢语柔尖叫了起来,连忙躲到旁边柜子后面,把身子完全遮挡起来。
厢房外面的宫婢闻声之后,都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一看到皇后手里死死地抓着薄被,而谢语柔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一个人站在原地,在冷静过后,也渐渐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以前她一直笑地牢里的那个好姐妹,居然傻到全心全意地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男人的身上,最后若得如此下场。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渐渐地变成这样,居然会为了一件她同国师住的厢房,一张她同国师睡的床榻,甚至是一条国师选得薄被,做出如此失态的事情……
“把她带去别的房间!”皇后再一次地对宫婢下了相同的命令,随后便离开了,只是这一次,她离开的时候,将国师选的那一条薄被,随手丢弃在了地上。
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是可以留在她心里的。其实昨天晚上,姬郡王警告她的那些话,说的都很对,只要做了姬郡王的女人,就注定,不配拥有任何的幸福,也没有人愿意给她幸福……
皇后沉着脸色,一路疾步朝着大堂走去。直到她,来到大堂的正座上坐下之后,整个人才恢复了往日里的神采。
“来人……”
皇后的一名亲信听到主子传唤之后,就急急忙忙地进了大堂。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天亮之前必须要确定,莫青到底死了没有……至于朱钗的下落,不管莫青昨晚有没有被姬郡王的人除掉,都要尽快把那支朱钗毁掉!另外,陈嬷嬷既然胆子那么大,敢瞒着本宫偷那支朱钗,那就将她打发去那个新的地牢,好好地伺候那个女人吧……那个女人将来的死期,也就是她的死期!”
“是……属下遵命……”亲信恭敬地行完礼,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皇后娘娘,昨晚你同姬郡王商量好的事,如今都已经安排妥当,就差慧妃娘娘,可能需要皇后娘娘亲自去一趟……”
皇后的脸上,瞬间就展露出一抹深邃的笑意,心里也越来越期待,姬郡王带着郡主进宫的那几天,整个皇宫会掀起一番怎样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