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御医为了万无一失,所配的分量对于身体虚弱的谢长宁来说,稍稍多了一些,让她在短时间之内,根本没办法醒过来。这也让封玄亦,在尝试了几种办法之后,只能死心了。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见了面,却连话也说不上,这心中的无奈与煎熬,比他见不到她,还要来的深刻和烦乱。
封玄亦不能在卧房逗留太久,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卧房里面找来宣纸和笔墨,留下他想传达的只字片语,想让她安心,也想让她明白,他随时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永远都会守着她。
如雪的小纸条上,渐渐地留下了一连串字迹隽秀的字: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相信我。
封玄亦写完之后,一边将纸条折叠起来,一边走回到谢长宁的身边,将小到不起眼的字条,塞到谢长宁的手中,再将她的手放回到被子里。
在离开之前,他还是不舍地俯下身,在谢长宁的微凉的嘴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他想告诉她,他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会爱着她一个人。她的名字,陪伴着他从帝到南疆,再回到帝都,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好似除了心里装着她,在乎她,他就不知道,该去如何爱其他人。哪怕她的心里,也许他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他不会放弃她,他会用尽一切告诉她,他可以比任何人更爱她。
希望明早她醒过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留下的信息,随后找个机会再见上一面,把今晚的事情说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算寂静的屋外,隐隐地可以察觉到,已经有人在朝这边靠近。听那些细微的脚步声显得有些杂乱,看样子像是很急,而且赶过来的人也不在少数,应该是封玄月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急着赶回卧房。
封玄亦没法再留在卧房里,但还是不缓不慢地在谢长宁的额头,印了一个道别之吻,才彻底消失在了卧房之中。
卧房门口那些倒地的侍卫,早已被地狱金莲吞噬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的痕迹留下。那些迷人的小金,在饱餐过之后,就一直在屋外愉悦地起舞,等候着主人的召唤。现在封玄亦一离开,它们也像是可以感受到主人的心思一般,朝着封玄亦离开的方向飘去,最后隐入到了黑暗之中,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稍稍晚了一步赶回来的封玄月,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先他一步离开,自然也不会知道,在南疆有一种神奇而又残忍的,叫做地狱金莲,将他手下的侍卫,吞噬掉了好几个。
他只是看着卧房附近,居然一个看守的侍卫都没有,就神色紧张地朝着卧房之内跑去,以为是出事了。
“宁儿……”封玄月看到谢长宁安然无恙地睡在床上,没有半点异样,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环顾了屋内的一切,心里所怀疑的,是有人在他离开之后,闯入过这间卧房。
“来人,立刻把整个寝宫的每个角落,重新搜查一边!如果还有侍卫平白无故的失踪,立刻来禀告本王!”
“是!”在屋外候着的一队侍卫,领命后立刻散了开去,分头将整个寝宫搜个底朝天。
封玄月独自一个人,仍旧还在屋内缓步地走动着。他离开这个屋子的时候,刻意将屋内每一件物品的摆放,都牢牢地记了下来,为的就是想要确定,今晚会不会有人闯入这个卧房。
他在屋内巡查了一圈,脚步在角落的一张书桌旁停下了。他不记得今天晚上他有用过笔墨,而谢长宁喝了催眠的茶,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很显然也不会是她用的。但是眼前的砚台上,原本已经干涸的墨汁,现在却是湿的,这就足够说明是有人用过了。
封玄月的脸色冷了又冷,转身疾步来到谢长宁的身边。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谢长宁领口的扣子,一颗颗都扣得很整齐,就连他刻意扎在领口做装饰的一枚小珠钗,也没有被动过的迹象。看来,那个进过卧房的人,没有检查谢长宁是否肩膀上有箭伤,那就完全不会是皇后的人。那这样一来,他之前的怀疑,也瞬间变得那么可笑,完全就是被他的三哥,拿皇后做幌子,调虎离山了……
封玄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情绪也越来越难以控制。他一把掀开了谢长宁身上盖着的薄被,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你是不是根本就已经醒了?!你们明明都见过面了,还要装睡骗我!是不是还要让我跟上次一样,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见过面,唯独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你说话啊!”封玄月用力地摇晃着谢长宁的身子,他接受不了,他真的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