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被皇后这话,弄得脸色一变。
她立马环顾了周围陪着皇后聊天的这些人。有男的有女的,有年纪小的,也有年纪大,有穿官服的,也有穿盔甲的。靠之,到底哪个才是她爹啊?
谢长宁顿时有了几分紧张,她没有见过谢承天,哪里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更要命的,她能说,她觉得在座的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是她爹好吗?
说好的父女重逢的戏码呢?当爹的就不能先出来跟女儿表示一下?
“宁儿……你可终于是出现了啊……”
毫无征兆的,谢长宁的身后,突然就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原来,皇后指得是谢长宁身后的人,因为谢长宁背对着,所以没有察觉有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谢长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女儿该有的乖巧笑容,一转身就朝着那个说话的人走去。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一声爹就要脱口而出了,谢长宁一瞧见那个笑得一脸和蔼可亲的中年大叔身边,居然还站着一个不苟言笑,面容冷得让人万分敬畏的男人。
谢长宁一时之间就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的判断,看这两个人身上的盔甲都差不多,她以前历史没学好,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盔甲代表什么样的身份。
这样子一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要喊这两人之中的一个为爹,还要行礼。这要是万一弄错了,估计是今天最大的笑话了。
皇后一声不吭地坐在位置,悠然地品着香茗,还不忘抬起眼帘,目光嘲讽地看着谢长宁,神情十分的不屑。
“爹……那么久不见,宁儿觉得你瘦了……”谢长宁终于是朝着那个看起来又凶又冷漠的中年男子走去,赌他就是谢承天。
果然,谢长宁此话一出,原本那个和蔼可亲,先同谢长宁打招呼的男子,笑着又开了口。
“宁儿的眼里还是只有大哥,连我这个魏叔叔,都要靠边站了……”
谢长宁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立马侧过头去对着魏杰将军撒了撒娇:“瞧魏叔叔说的,宁儿当然也很想念魏叔叔啦,这不是先听到了魏叔叔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有精神,就知道魏叔叔越来越神勇了……”
魏杰爽朗地笑了起来,心情变得越发的不错:“大哥,你瞧瞧,这半年多没有见到宁丫头,这嘴巴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甜了,看来成了亲,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
谢承天依旧还是一张有些冷冰冰的脸,不过目光还是将谢长宁很好的大量了一番。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想确认他的女儿有没有受委屈,还是之前就已经从皇后那边知道,他的这女儿,从同封玄月成亲那天开始,就变得不对劲了。
一直没有插话的皇后,看着谢长宁和谢承天还有魏杰开心的聊着,那气氛看起来,也显得十分的融洽,顿时心里的疑惑,反倒是浓重了一些。
之前谢长宁明明就说,以前的事,她基本都不记得了,而且事实证明,谢长宁也确实忘记不少东西,连性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可偏偏就在皇后以为,谢长宁不会记得自己的爹会是哪一个的时候,她又那么精确地认对了,没出任何的状况。这不得不让皇后心里有些不肯定,到底是谢长宁厉害,抓到了某些细节让她猜对了,还是从头到尾,都是谢长宁一个人在玩把戏,把所有的人都耍得团团转。
皇后缓缓地将茶杯放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用奢华的锦帕,端庄地擦了擦嘴巴,也将不悦的神色一同抹去了。
不管这个谢长宁是先前的痴傻痴呆,还是现在的锋芒毕露,纵是她善于百般的模样,万般的诡计,她也要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上。棋子终归只是棋子,别妄想改变棋子的命运……
“宁儿……今儿个姑姑看你气色不错,不如一会儿跟着你爹,也去露两手……咱们谢家的人,个个都善于骑术,也让那些随行的群臣们,开开眼界……”皇后很快就换上了一抹温馨的笑意,已经起身朝着谢长宁和谢承天他们走去。
谢长宁看了皇后一眼,不用猜也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正好,她也巴不得可以一起跟去狩猎,不然怎么了解状况。
可就在谢长宁想要顺着皇后的意思,把这个事答应下来的时候,一直显得有些沉默寡言的谢承天,却先一步开了口。
“宁儿的身体才刚刚恢复,还是让她留在这里休息吧……等会就让静儿随我一同前去狩猎,也是一样的……”
谢长宁和皇后对于谢承天的回答,都显得有那么点意外。谢长宁更是吃不透,这个看起来从头冷到脚的谢大将军,此番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出于对谢长宁的关心,还是事先没有跟皇后商量好,很自然就流露出对谢静柔的偏爱。
皇后笑了笑,还是不想将谢长宁留在这里。一切她都已经计划好了,就算这次行动失败了,她也已经找好了替罪羔羊,怎么可能让她计划中的人,留在这个休息的地方,置身事外呢。
“哥哥……你看宁儿这一次特地赶过来,除了一定要同你见上一面之外,想必也一定想参加这一次如此盛大的狩猎比赛,可以很好地锻炼一下。她要是错过了这一次的好机会,那就不得不等到冬季的狩猎了,说不定那个时候宁儿有了玄月的骨肉,那想要再参加狩猎,就只好再等到来年的冬季了。这得多漫长啊,宁儿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