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假寐的琯襄王也已经睁开眼坐直了身,看向颛腾风。
“她是不是带了人进去的?”
“请大王恕罪,奴才…没看清楚。”不能怪他,那南星公公的身法太快,一闪而过就留下了一句话让他来传话,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脑袋要不保。
哪有臣子召唤大王的道理,简直是大逆不道。
意外的是颛腾风扶额笑了笑,他摇了摇头,冲琯襄王和李相说,“走吧,去看看…”
李复却后退几步道:“大王,颐和殿是太后寝宫,王宫内院禁地,微臣一介外臣,恐怕不合适踏入。”
颛腾风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他吩咐内侍,“召太尉,廷尉大人,宗正卿和晏翊一起过来,寡人就与王叔先行过去罢。”
琯襄王笑了笑,袖袍一拂,起身相随。
李丞相脸色一糗,不知道大王在卖什么关子,他在‘外臣不踏足内宫’一事上非常固执,年少时吃过一次亏后,他发誓此生绝不入内宫半步。
颛腾风也不管他如何纠结,弃了轿辇,与琯襄王一前一后率先向颐和园行去。
游雪和夏芳草一同跌入血池后,她飞快地凭着水波涌动方向朝夏芳草逃逸的方向抓去,没料到夏芳草在目不能视的血池下还能灵活矫捷与她交手,并腾手开启了下方的机关,皎若游蛇般从暗渠中倒滑了下去。
游雪当然不会放过她,颛腾风容忍了她这么久,只为了从她口中得到当年的答案,若是逃了或是死了,终究是一个心结,既然她知道了,就绝不会放任她在自己手中逃脱。
在只有她和夏芳草的地方,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施展秘术,全力以对,轻而易举地将她擒拿,虽然背脊受了一掌,并无大碍。
此刻,夏芳草被她捆在了一张檀木方椅上,口中塞着一团浸满血水的水草,已经被憋的脸色泛紫,双目赤红,恶狠狠瞪着她。
在游雪将水草从她口中取下时,她恨恨呸了一口,才冷笑道:“妖孽,你竟然是个妖孽!颛绮安果然生了个妖孽!”
“妖孽?比起你侍奉的妖孽如何?”游雪冷冷一笑,低头凑近她的脸,凝视着她骤然一缩的瞳孔,轻声问。
夏芳草嘴唇颤抖,但她紧紧闭上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
殿外,两个颀长的身影一前一后停住了迈入的脚步,唯有淡金色的日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影在外殿的屏风之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游雪直起身,隐隐觉得背脊有些疼,她绕着夏芳草身边,轻声道:“你六岁被卖入当时的佑亲王府,后来被王妃看中,一阶阶提拔为贴身女官,王妃待你不薄啊。”
夏芳草冷哼一声,笑容讥诮。
游雪若有所思,想起姚金玲入火逻教时的年岁,微微一笑:“啊,我差点忘了,火逻教向来喜爱收集幼童的习俗,这么说来,你是一早被安排在佑亲王府的棋子了。”
夏芳草终于开口道:“你不用废话,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杀就杀!”
游雪忽然搭上她的脉,疑惑一闪,她伸手翻了夏芳草的眼皮,在她摇头挣扎时收回手,想到当时傲徳在飞鹰堡中的毒,挑眉说:“果然是,你被种了堕心,是火逻教对付教徒的手段,你是火逻教的人。中了堕心能活这么久,看来这么多年,你为教中贡献很大。”
夏芳草闻言,露出傲然一笑,看起来十分得意。
只是她的笑没维持一瞬就被剧痛撕裂,“啊!”她嘶声惨呼,挣扎的动作连带着座下椅子都咯吱作响,已是痛极。
只见游雪两指紧捏住她的耳廓,狠狠往上一扯,顿时一张粘着血肉表皮的人脸被揭了下来,露出了夏芳草的真容。
这是真正的从鲜活人脸上剥下来做成的面具,极其逼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