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闻韶快步走进殿内,看到帝王醒了也用过了早膳,他松了口气,拜倒请罪:“末将失职,请大王降罪。”
“起来吧。”颛腾风看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又道:“何事禀报?”
闻韶看了眼垂眸敛目的游雪,低声道:“启禀大王,晋阳姑姑昨夜与宫外的一名守卫有传递密信,那个守卫已经被末将扣押了起来。”
颛腾风这才看向游雪,微一沉吟:“知道了,下去吧。”
闻韶又看了眼游雪,见她不说话,才退了出去。
游雪这才看向帝王,“大王,您是否知道这个夏芳草的事情?”
“她是母后的人。”颛腾风意味深长地说。
游雪仰头看着他消瘦的脸上青影明显加重了,想到昨天的事竟然被他轻描带写的一笔带过,太后的贴身女官确实也只剩下这一位了。
这一刻,脑海中划过什么,她眼中疑惑渐渐散开,她轻声道:“太后的毒,她是唯一的线索?”
颛腾风因太过惊讶,不小心牵动了手臂的伤口,微微蹙起了眉头。
游雪没有注意他的神态,她低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夏芳草,王后,兰府,曾家,芜桓,背后一定有一条将所有势力穿起来的线,他们为的是一个目标,还是各自的利益?能将他们笼络到手心织成这么大的一张网,会是一个怎样的领头人,或是一个庞大的势力,会是那天带走王后的人吗?”
她想到七年前的宫变,鸠罗幽,火逻教,伽罗国…
若是这么想下去,她觉得如蓝轲所言,王都城确实要翻天了。
颛腾风目光复杂地听着她的想法,视线落在她已经不见白发的左鬓上,眉心微蹙,“经昨日一事,寡人想是时候将御守塔中的势力清洗一遍了。”
游雪笑了笑,难得能从这位帝王深沉似海的心思里透露这个消息给她,“大王,不如从里面各个击破。”
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心怀心思。
这时,一个内侍捧着明黄色为底的绛紫祥云图纹卷轴跌跌撞撞跑进外殿‘噗通’跪倒在地。
“何事惊惶?”颛腾风看到那卷轴已经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些忐忑难安。
游雪也察觉到他的神色,上前扶起内侍,从他手里取过卷轴。
“奴才…无状,请大王恕罪,”内侍惶恐道:“南海捷报!”说完终于松了口气,匍匐在地磕头请罪。
颛腾风听到‘捷报’喜形于色,也不顾那小内侍瑟瑟发抖的可怜样,他大步上前从游雪手里接过卷轴,展开里面还有一封火漆密信。
一扫昨日颓靡之气,顿时精神大振,“传召诸臣上殿前议事!”他看完卷轴,又准备拆密信,发觉游雪看他神情有些古怪,“怎么了?”他因为兴奋,声音也清朗了不少,苍白的气色显出潮红。
“大王,经昨日一事,你的情绪不宜大起大伏,”她莞尔一笑,“南海大捷只是开始,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所以您老能不能别这么失态?游雪觉得有些幻灭。
颛腾风一手落在她肩膀上,只觉触手竟是比想象的还清瘦,他郑重道“因为你是福星,多谢你。”
游雪扯了扯嘴角,后退几步,“奴才只是奴才,大王才是古兰国的福星,为了前方万千将士和臣民们,请大王以后千万以身体为重,昨日之事决不可再取,若不是琼姨及时施针挽救,后果不堪设想,”
她忍了忍,觉得医者太含蓄果然不好,她咬牙道:“其实那种事,吃亏的不是大王。”
说完也不看帝王脸色,躬身一礼,拎起一边还傻傻跪在地的小内侍跑出了紫宸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