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重新提拔兰家子弟,又为他赐婚,这般恩典,帝后感情破裂谣言不攻自破。
何况兰济程依旧高居太尉之职,兰峥也是稳坐廷尉掌控着三公九卿问罪生杀之权。
金笑杰父子与兰峥同坐一桌,举杯笑意深深,在大家眼中,金府的崛起不言而喻,会替代曾府成为王都之中第二世家。
高沛柔坐在女眷之中应酬各府贵妇,婆母已经重病月余,府中一切事物越过二房的牡丹,交到了她手中。
她明显感受到二嫂眼中的敌意,大房自兰宗去世后,只留了一个妾室和庶女,二嫂虽然貌美贤淑出身书香门第,然不过一个礼部郎中之女,身份太低,兰府这样的大族,她想掌管中馈,还是不够资格。
想到这里,她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二房又不是婆母亲子。
更何况这是公爹和婆母的意思,怪不得她。
就在这时,一个清心园的丫头跑过来,令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兰府治家甚严,何况是侍候郡主的大丫头,更是经过层层涮选,何曾有这样失态失仪之举。
大丫头也意识到自己的逾钜,她放慢了脚步,躬身在高沛柔耳边轻言了几句。
高沛柔不动声色,但挂在嘴角的僵硬笑意已经泄露了她的情绪,她起身向诸位告罪,退出了宴席,带着仆妇走向清心园。
“不是让你们看好郡主?为什么还会出事?”她厉声呵斥。
兰梦瑶的大丫头煞白了脸:“回禀夫人,奴婢伺候郡主沐浴时,并无不妥,可是奴婢才转身为郡主取衣服的功夫,郡主就昏迷了,奴婢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话间,已经踏进了清心园中,护院和仆妇们跪了一地,高沛柔一路快步踏入寝室中,看到女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寝榻上,而府中大夫正在外间开药方。
“陈大夫,我儿是怎么回事?”
“郡主在狱中受了惊吓,回府后应是郁结在心,时间一长,犯了心疾,以至于会在汤浴时昏迷,虽无大碍,还是劝郡主多多开怀,才能不药而愈啊。”他捻着白须叹了一声。
高沛柔闻言心中大恸,眼中泛泪,她挥手示意仆妇带陈大夫下去煎药,才走到女儿身边,看着女儿消瘦苍白的脸,她怎会忍心禁足这个宝贝女儿,可是公爹的意思她不敢违拗,婆母又病重,她实在无暇他顾,还要打点儿子的婚事,这段时间更是忙的焦头烂额,忽略了这个宝贝女儿,令她容惨淡,抑郁寡欢。
“阿瑶啊,你不明白你祖父的深意,你一直是我们兰家的明珠,他们这般折辱于你,你祖父岂会让他们好过!他们都逃不过的!瑞王,曾骁,他们算什么,他们都配不上你,你当配世间最强的王者!
之前你祖父纵容于你,只是想着你碰壁多了,就会反省,可是你却执迷不悟,竟然私自去找了鸠罗幽拿那种药,那个妖女怎会对你存善意,你真是个天真的傻姑娘,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如今将你禁步在清心园,只是想让你清心静气,好好反省,没想到你却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傻孩子,你让娘亲多心疼啊!”
她这般絮絮叨叨着,丝毫没有惊醒躺在床上的女孩。
兰梦瑶呼吸轻浅,苍白的薄唇紧抿着,隐在薄被下的素手紧紧攥成拳。
进了大宗狱的女子,还有可能被唯利是图的家族捧上明珠的宝座?
她困在狱中,家人从未来探望过她一眼,她满心绝望惶恐至极的心情,娘亲怎么会懂?
好不容易因曾家一事,她被放了出来,回到家中,又有谁关心过她一句,任由贱婢护院冷眼以待,不管不问。
现在来和她说这些,以为她还会信吗?
她想到了因为沉迷赌坊赔尽了大房财产的兰宗,曾也是祖父眼中的宝贝,可最后却把他派往湃勒城,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国宾馆中。
榨干了他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
她不愿为家族棋子,她想自己争取。
世间最强的王者?跟她开玩笑吗?
她现在只想入宫,成为古兰国最尊贵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