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再对照那绞盘上错综复杂的古篆位置,游雪沉沉松了口气。
甲子戊、甲戌己、甲申庚、甲午辛、甲辰壬、甲寅癸。
她看着前面那位仁兄转动至‘甲午辛’,心头大定。
她一步一步迈上石阶,扳动绞盘,扭动至‘甲戌己’。
终于,那些大小齿轮在水力液压下开始带动轴承‘喀拉拉’接二连三的飞速转动起来,声音震耳欲聋,水雾扑了他们满脸,上方缓缓落下一个能容十人上下,由坚韧青棘藤缠绕的铁笼。
终于,上升了……
一滴冷汗滑落眉睫。
紫宸殿中,元梓月正趴在偏殿的长案上百无聊赖地画着各种刀剑兵器的图案,想起儿时父亲常用的长刀,那黑金锻造,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冷寒芒的刀刃,不禁心头一动,细致地描绘了起来,竟是专注出神地陷入了回忆中,回想着父亲每一个动作和长刀的每一面细节中,自得其乐得很。
直到过了很久,当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近,她都浑然无觉全心投入着。
最后一笔落下,她大舒一口气,把墨笔一丢,正要伸懒腰,忽觉不对,转身看去,顿时大惊失色,当即拜下请罪:“民女元梓月,拜见大王,请大王恕罪。”
头顶的男人沉默片刻,才说:“起来吧。”
元梓月站起身,想起游雪的话,正要撕掉面具,可是这样的动作实在不雅,她垂下头,等着帝王发话。
“她呢?”颛腾风视线落在桌案上那些描绘的图案,眼中闪过几分欣赏。
“回大王,游…咳,南星姑娘去天书阁,马上回来。”
只听头上一声冷哼。
元梓月愕然,这是…不信?
就在她忐忑不定之时,颛腾风收回视线,目光在她假面上转了转,淡淡说了句:“把面具揭了吧,以后无需如此。”
“是。”元梓月松了口气,暗道是自己坏事,不知道这位大王生气了没?
这可是欺君之罪。
她看了眼天色,发现应该两个时辰了吧,这女人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有事吧?
颛腾风已经转身离开了偏殿,他向外殿的案桌边走去,他已经习惯命人将奏折放置在这里批阅,这也是游雪建议的,据说是‘劳逸结合’,两不相误。
想到这里,他停下脚步,吩咐道:“你过来,将那叠画卷也拿过来。”
元梓月傻了半天,僵硬地转头去看那胡乱的涂鸦,这也被看上了,还是说乱用御殿笔墨,要罚她?
等她忐忑地将画卷安放在颛腾风面前时,他指着元梓月画的那把乌金大刀说:“这是耿将军的战刀,吟魄。”他若有所思看着撕去假面的元梓月,挑眉问道:“你就是耿将军的女儿?”
元梓月此刻已经从初见帝王圣颜的惊愕中回过神,她稳了稳心神,双膝跪地,“民女确是耿将军的后人,原名耿辛月,并不是故意欺瞒大王。”
只听帝王深深一叹,不知道在感慨什么,让元梓月有些危机感,毕竟耿光凌的罪名是无法洗清的,证据证人早已经抹杀干净,她追查这么多年,熟知艰难,所以只要找回弟弟,再灭了兰府,她也别无所求了。
如今帝王突然提起她的身份,若是要追根究底祸及后人,她逃不脱,至少还有弟弟,她不会把弟弟供出来。
她此时浑然忘了她弟弟是护在瑞王羽翼之下,帝王岂会不知?
她浑身紧绷凝汗毛倒竖,警戒以待,忽闻御案后颛腾风轻轻说:“听瑞王说,从孑洛城到王都,一路上元姑娘劳苦功高,在桐吾园中也救过他一命。
如此,寡人应当重赏于你,你可有所求?”
忽然觉得有些怀疑人生。小瓶友你看此书时是否也有很多问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