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恨意昭昭
充斥疫疠之气的地牢中,前几日在堂审时还精神矍铄的曾国公,此刻满身被动刑的遍体鳞伤,一身白色囚衣早已污血浸透褴褛破烂,被单独关押在玄铁牢笼之中,而其余人,都关押在后方的水牢中,只是刚才还哀号声声,现在倒是安静了不少。
几只灰色老鼠从他身下蹿出,又吱吱叫着爬上他的头发中。
可是此刻的曾振海,却抬抬手的力气都无,他做梦都没想到,只是几日之间,就因那个秘匣的揭开,曾家满族就被打落牢狱。
而三司会审之后,已经再无提审,只有不断轮流用刑和逼迫他们招供。
他惊心于帝王突然的雷霆手段,要知道曾家派系众多,狱中获罪族人不乏朝中要职,门生遍布各州县,突然这么连根拔起不怕动摇国本,引起朝廷动荡?
王后和兰家一直利用这秘匣的秘密和钥匙威胁曾家为他们兰氏马首是瞻,更是让他引以为傲的长子沦为见不得光的暗棋,如今曾家陨落的如此迅速,兰家功不可没,可他们难道不怕兔死狗烹!
他冷冷笑了起来。
韦陀山的秘矿如何会被发现,他已经无从查起,也许从他指派曾佑廷前往孑洛城一事开始就是错误,怪他自己太珍惜羽毛,唯一仅剩的次子曾骁,他不希望折损分毫,才动了二房的人,却没想到,只因二房这谷氏这一枚微不足道的小卒,竟然撬碎了本来还有望脱罪的希望。
“曾大人。”一个黑影出现在牢门外,无声无息。
曾振海蓦地抬头,双眼不可置信地睁大,“这是地牢,你怎么进来的?”
“韦陀山一事是真的?”
曾振海环顾铁牢四周,发现没有狱卒的踪迹,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长子:“是。”
“天脊玉也确实是出于韦陀山矿脉之中?”芜桓,也就是曾霁清,他无视老父伤痕累累的伤,淡漠无情的眼睛只是盯着曾振海冷冷问。
“不错。”他想解释,当消息传到他这里时,天脊玉已经被伽罗那边夺走,否则他绝对不会让这宝物落到敌军手里,可对上儿子冰冷的眼神,他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话,“曾家遭此大难,已无法翻身,兰家欺人太甚,曾府库房的秘阁中有一物可置兰家于死地,你知道如何开启。”
芜桓丝毫不关心兰家如何,对秘阁之物毫无兴趣,他只是问:“除了韦陀山的矿脉,你可还知道别处有类似的矿脉?”
曾振海眉心拧皱:“没有,你…”他还未说完就见芜桓转身要离开,他急忙道:“霁清!”
芜桓身形一震,虽未回头,但还是止住了脚步,“如何?”
“爹知道曾家有负于你,唯有一事,将阿骁带出去,去哪里都行,只要他活着,曾家起复还有希望!”
芜桓猛地回身,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似笑非笑又隐隐愠怒的表情:“他活着,曾家才有起复的希望?”他苍白的薄唇勾起无尽地讽意,“这就是当初家族放弃我这病残之躯的理由?”
“霁清,家族从未放弃你,只是将你送离了王都养病而已!你知不知道兰家企图将你…”曾国公爬到牢笼边嘶哑高声解释,却被芜桓打断。
“若非遇见芸娘,一路精心相护,我决非能熬到别庄就死在了路上!”芜桓因恨意面容抽搐,“就算后来我康愈,返归曾家,曾家府邸却避我如蛇蝎将我拒之门外,我以为,自己早已不是曾家的人了!为了母亲,这些年我为王后搜罗各地女童送入王宫,也尽心在为曾家外援筹谋,如今也早以算还了养育之恩,与你们曾家再无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