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浮溪取出怀里一个瓶子,递到她手里,“此药,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效果,若是药效已过还未事成,就立刻用轻功逃离!”他目光有些复杂,终究是他一手带大的养女,却要送她去涉险,也许还会有皮肉之苦。
元梓月拔开瓶塞轻嗅,不禁愕然…半晌后,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毅然单膝跪地郑重道:“请义父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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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酒庄盛名享誉云翮大陆,所以如今就算是码头和东西两城门被封,为了维持数千将士的军饷物资储备,斯尧还是开启了雅兰湖的入口,将元家酒庄作为筹码,往来交易的商贾船队停靠皆需筹备等额的粮草作为过路费,而所有交易的金银也落入了斯尧的军饷库中。
因此,只要元家酒庄源源不断的义务为斯尧军队供应交易出口的美酒佳酿,便得享安宁,保一族性命存活。
这一日清晨,当一艘商船正要驶离湖岸,立在船头被搜刮地分文不剩的管事一脸义愤填膺,心道若是不把这酒卖出个天价,这损失是无论如何赚不回来之时,余光瞥见堤岸下,垂在湖面杨柳的掩映里,竟然有裙纱飘于水面,且那黑色的发丝在晨曦曙光下泛着粼粼水纹,似水藻般沉沉浮浮着……
“女……鬼啊!”掌事一脸怨愤化作惊骇,后撤间脚下一软竟是倒栽进了湖里!
这下动静大了,湖边刀戟林立的伽罗兵枕戈待旦,更有远处不明真相的弓箭手搭弓上弦,对准了这个在水面上扑腾的可怜人。
“何事喧哗!”
船早已停搁,伙计们奔出来,拿竹竿想把掌事捞上来,落水的掌事一边扑腾往上爬,一边慌慌张张道:“水里!尸体!像鬼一样!”
岸边伽罗兵闻声也注意到他手指之处,没多久就把那沉在水里的尸体给捞了起来。
其中一个伽罗兵看清捞上来的人,大声道:“快禀告将军,是那个害我军背负污名的青楼女子!”
打捞的小兵浑身湿透,却皱眉搭着女子细瘦手腕,“还活着!”
女子装束轻薄,银缎绣抹胸外罩着紫色轻纱袍,此刻玲珑曲线毕现,却引不起众人的歪思,皆是眼神冷肃,将她胸腔之中水猛力拍击出后,女子咳声嘶哑,大家却也看清这这个被他们伽罗军凌辱自缢而死的女人脖子上根本没有自缢的痕迹。
远处马蹄哒哒声近,斯尧身后跟着众随身亲卫旋风而至。
就在这一时刻,猛烈咳嗽着的女子嘴里竟然呕出了恶心的蚕蛹一样的虫子。
“救命……火逻教徒…要杀我灭口…咳咳…救我……求求你们…”
围在她周身的众将士乍见此景象一时间哗然,纷纷亮出刀戟后撤了开去,避之如瘟疫毒蛇!
斯尧见状,飞身下马,沉下脸厉声喝道:“何事惊惶!?”真是丢脸的怂兵!
他正挥开众人要近前,却被随行的阿布拦住,“将军且慢,小人为将军开路。”他身形单薄,却挡在斯尧身前几步,凝眸眯眼看向躺在地上浑身湿衣裹身奄奄一息地女人,视线落在那呕出的血水和蚕蛹时,眉梢一跳,手不着痕迹地将什么洒在地上,才说道:“将军,请看!”
斯尧拧眉见身前人侧脸看他,眼神清明纯澈,心中一动,刚才自己是被保护了?
这感觉十分——微妙,他神情复杂,漠然移开视线,落在那滩血水中,震惊之色过后,因为之前已经有了见识,如今倒也淡定,“给本将军查!究竟是谁敢与伽罗军做对,竟敢造谣生事,传出魁受辱自缢之人是谁!给我抓出来,当街处死!”
他越想越气,猛地拔刀指天怒色翻涌:“老子受够了,这没完没了地阴谋阳谋,这春怡楼究竟谁藏身在哪里,意欲何为?竟敢玩弄本将!老子这就去将它翻个底朝天!”
他目光恶狠狠地看向趴在地上哀哀哭求的狼狈女人:“她如何处置?阿布可有主意?”
众将士惊异将目光投向默然站在一边的瘦削身影,这来历不明之人来了数天,就得了将军青眼?虽心有不忿,但在这种时候也没有深想。
阿布不卑不亢,躬身道:“回将军,此人尚可用,对方竟然这么歹毒利用她作伐,将军以俾还之便可。”
斯尧哈哈哈仰头大笑,收刀入鞘,大掌拍着阿布的肩膀,“很好!你这人,对我胃口!”他一挥手,“走!”
阿布暗自松了松筋骨,这斯尧性情不定还力大如熊,骨头都要拍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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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