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琦见状知道是药起了作用,心有不忍,但还是冷眼旁观,淡淡说道:“你出城千里迢迢的去见过那丫头了,那丫头是不是给了你一枚药丸。”
颛云泽已经痛地五感迟钝,也未听清,只是紧咬牙关缓缓蹲下了身捂住心口。
却不防从怀里掉出一枚褐色药丸。
琼琦上前几步,捡起放至鼻端轻嗅,眼中有惊艳,轻叹道,“果然没错,我刚进来时,就闻见这股药香,那丫头竟然寻得了闫罗根。”闫罗根是北辰王室专人培育,但凡垂死之人只要还有一丝气息,都能保命,却不知这丫头是在哪拾得?又有一番奇遇?
她捏着药丸蹲在颛云泽跟前,“那丫头为了怕你为你王兄解毒时撑不住,这是护你心脉的保命丸,你为何不服用?”若早早服下,他也不至于受噬心之痛。
见颛云泽紧紧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痛苦,她眯眼道:“因为你怕到时若有万一,此药可救你大哥一命,是不是?你莫不是觉得到时候以命相抵,就可还清你生母的罪孽?”
颛云泽猛地睁眼,似是被琼琦戳破心思,额间青筋凸起,若非他本是坚韧心性,此刻早已狂怒发作。
只是琼琦比他动作更快,素白的掌风拍向他下颌,捏在指尖的药丸猛地弹入他口中。
若在平时,琼琦纵然武艺高强也不是颛云泽的对手,只是现在…只见他急忙俯身干呕,却呕不出来。
门外平生等人大约听到屋内动静太大,叫了几声无人应答,情急之下急急撞门而入,却看到自家王爷狼狈俯身,情状十分痛苦。
“王爷你怎么了?”
其余人纷纷对琼琦拔刀相向。
琼琦凉凉看了几个毛头小子一眼,不以为意,看着徒劳干呕的颛云泽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瑞王,你本不该这般活着……看在那丫头为我尽心尽力的份上,我也不会让你动这个念头的。”
说着,她无视凛凛刀光,抬步往门外走。
“等等,琼前辈,你去哪里?”颛云泽拂开平生的搀扶,挥退持刀而立的侍卫,哑声问。
琼琦回头:“想清楚了再来告知我,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颛云泽忍着喉间翻涌的血腥味,逐渐被一股清甜药香携裹消弭于喉间,那突如而至的剧痛也渐渐消退,混沌的脑海恢复清明。
“平生,吩咐下去,若谁再敢对琼琦前辈无礼,严惩不饶!”
众人对视一眼,心知刚才太莽撞,纷纷下跪请罪,“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你们先出去,平生留下。”
颛云泽剧痛褪去,脑仁有些疼,他坐回位置,看着那张被墨汁晕染一团的折子,稍一沉思,对平生道:“护送闵乐王子的人还未找到?”
平生也皱眉不解,“属下也为此事正要禀告王爷,暗部兄弟已经查到闵乐王子一行走水道船入护城河后才消失的。”
颛云泽神色凝重,他派去护送闵乐王子的均是八位精锐,而船只已经安然进入湃勒城中,就这么悄然无息的消失,可见城中有人作祟,是他大意了,只是如今湃勒城局势紧张,黑甲军全权接管控严,他的势力还不宜掀出太大动作。
“可查出那个玖兰王子的下落?”
“请王爷恕罪,自塞鄂在狱中自缢后,这个玖兰王子就消失踪迹,这些日子属下暗中四方打探,得不到一丁点这位的蛛丝马迹。”
颛云泽冷哼一声,“塞鄂生前与他交好,若塞鄂之死与他有关,那么此人与北伽罗那边必有猫腻,在和谈一事还未结束前,此人应该不会离开湃勒,继续查。”
“属下遵令。”平生应下,想了想脸色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颛云泽抬眼看他,“有事便说。”
“王爷,因为塞鄂自缢狱中,城中军政主事一位空缺,大王将随行的兰公子任命为新都尉,协助黑甲军拱卫城防。”
颛云泽只是淡淡一笑,“无妨,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取了一支狼毫,沾了墨汁,在新折子上重新落笔,“鸠罗幽那里如何?可有异动?”
“如王爷所料,确有古怪!”
他将那日国宾馆府正在琼大夫离开后,又派一个府中的王大夫为其诊脉,之后王大夫就失去了踪迹细细对颛云泽禀告。
“议和使那边做好安排,若不出预料,今夜她会有所动作。”颛云泽知道,以鸠罗幽的立场和野心,可不希望战争止歇。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