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云忍不住闷哼出声，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承受这种疼痛，可每次都让她难以忍受。

莲卿看见柳如云神色不对，连忙过去询问，“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快，扶我到床上躺一会儿。”柳如云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她现在疼得连说话都十分艰难。

莲卿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何曾面临过这种场面？

她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扶柳如云到床上躺着，眼泪汪汪的，在柳如云面前走来走去，“这可怎么办，夫人，你是不是病又发了？”

“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柳如云的声音低沉，微弱。

莲卿想了想，“夫人，奴婢这就去请将军过来。”

说完，就连忙跑去找莫致远。

莫致远正在跟属下商量怎么和叛军周旋的事，莲卿走到门口就大声喊着，“将军，不好了！夫人的病又发了！看起来很痛苦，将军，你快去看看吧。”

莲卿被拦在门口，两把兵器架在她面前，慌得不成样子。

可偏偏，她的意识又那么清醒。

柳如云想到了徐一算禀报她的话，三天，今天不就是三天之后吗？

柳如云下口不轻，莫子源忍不住闷哼一声，肩膀上传来剧痛，他身子只是稍微颤了一下，便不动了，任由柳如云咬着。

灵魂互换之后，莫致远就感觉到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就好像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马车碾成了粉碎。

口中传来一股子腥味，显然，莫致远的肩膀已经被她咬出血了，柳如云却仍然不松口，像是要活生生从莫致远的肩膀上咬下一块肉来。

甚至一度让柳如云觉得自己会不会就此疼死疼晕过去。

紧接着，门被推开。

柳如云眼角余光瞥见没有关的那扇窗户外，已经风雨欲来。

本以为他费尽千辛万苦采的药能减轻柳如云的痛苦，没想到柳如云病发起来还是这么难受。

良久，柳如云终于松了口，安安静静的窝在莫致远怀中。

天空如同打翻了墨汁，被乌云侵染，黑压压的，极具压迫感。

莲卿扑通一声跪在莫致远面前，“将军，奴婢求你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疼的不行了。”

“等回到京城，我就想办法为你解毒，绝不再让你受此折磨。”莫致远珍而重之地承诺道。

莫致远寻常看到柳如云躺在床上，只知道柳如云很痛苦，可他却无法感同身受的体会这种痛。

一道闪电撕裂夜幕，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下来，在闪电照亮地面的那一刻，两人的灵魂迅速发生互换，这几乎只是一息之间的事。

没过多久，天空果然降下惊雷。

而此时柳如云顶着莫致远的身躯，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不够，这远远不够，就算将来毒解了，她现在所受的痛苦就能一笔勾销吗？柳如云在心里想着。

莫致远的声音潮湿暗哑，低声安抚着。

“云儿，别说胡话。”莫致远心疼的一把将柳如云抱在怀中，也不管柳如云是不是一身的汗。

甚至，还亲自拿鞭子鞭打她。

柳如云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可如今，他就是柳如云，他正承受着这具身体毒性发作带来的痛苦，才第一次意识到柳如云平日里所遭受的都是什么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