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相府主母刘氏所居的牡丹苑一直深陷在令人时时感到压抑的低气压中。原因无他,刘氏经过了‘陷害’二房一事,被老夫人勒令禁足。现下,是一步也不能踏出牡丹苑。从嫁进相府就不曾受过上官文邕半句责斥的她,如今却被勒令禁足,还弄得府中上下人尽皆知,这之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心气不顺的刘氏在禁足,苑中下人做起事来都是提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恐一个小差错就会遭到一顿训斥。听说早晨时,伺候刘氏身边的丫鬟绿杨在为刘氏倒茶时,由于水温过热,刘氏喝茶时不小心烫了嘴。一怒之下,竟将绿杨拉出去赏了二十板子!
对待身边服侍的丫鬟尚且如此,更别说他们这些平日里丝毫不被看在眼里的粗使下人了 ……
一时间,牡丹苑中人人自危,气氛犹如绷在弦上的箭,随时都有可能射出去。而中箭的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午膳前,上官瑶按例来给刘氏请安。只是她一迈进主厅,就感觉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给母亲请安,你居然磨蹭到日上三竿才来。怎么?我被禁足,所以连你也要给我脸色看了吗?”
刘氏这冰冷夹怒的话语一出,上官瑶顿时惶恐地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焦急地想为自己辩白,“母亲冤枉瑶儿了。瑶儿因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留瑶儿在蘅芜阁坐了会儿,适才耽搁了时间,还望母亲莫要怪罪。”
“哼!”
一听她提到老夫人,本就怒火腾腾的刘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谁都知道把那个老家伙搬出来来压她了吗?真是可恶!
从前没有那老家伙的时候,这府中后院是她一人独大。如今她一回到府中,她这个正牌主母的身份就一落千丈。没有这样的道理!
看着刘氏那一脸丝毫不加掩饰的怒容,上官瑶缓缓起身,迈步行至她身边,一边用手轻轻抚顺着她的背,一边柔声抚慰,“母亲莫气。老夫人惩罚母亲只是因受了上官蕙的挑拨。瑶儿年纪虽小,可听府中一些嬷嬷时常议论,也知道一些——曾经,母亲可是颇受老夫人喜爱呢。”
上官瑶这一席话,算是说进了刘氏的心坎。没错,受罚禁足这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她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老夫人对她的态度。
“母亲,若没有上官蕙,这一切事便都不会发生!”
上官瑶仍在不遗余力地敲着边鼓。她要的,是母亲深深憎恶上官蕙。因为唯有那样,上官蕙在这相府才会没有丝毫的立足之地。她要把上官蕙踩在脚下,要让这府中所有人知道,她,上官瑶才是最得宠的相府千金!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刘氏的脸色肃黑一片,握着杯盏的手紧了再紧。可是任凭这样,也丝毫无法发泄她胸中团簇的怒火。
该死的上官蕙!倒是她小觑了那个臭丫头。
见了刘氏忿然的容色,上官瑶心下暗喜,表面则是一副‘命运不公’的委屈神色。
“母亲,真要让上官蕙随老夫人一同进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