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谢芝兰生下了她的第三个孩子,也就是她和徐润安的长子,徐老太太取名昌宁,家里人都称呼为昌哥儿,没过几天,徐静含也生下了她和薛云昕的长女,薛云昕给取名为莹莹。
几乎整个二月和三月初,大家都在为这两桩喜事高兴,连伯让和徐景焕即将去江南而生出的几分离别之意也冲淡了,原本打算带着茂哥儿和效贤去的,结果一个都没带走。
徐老太太说茂哥儿身上有伤,不宜奔波,还说若是徐景焕坚持要把茂哥儿带去,她就去大理寺告徐景焕忤逆不孝,徐景焕只好罢了,而效贤没去成去因为朝中几位阁老都坚决反对。
伯让一离开,政务便都要靠他们处理,他们的理由也很充足,万一伯让在江南有个万一,他们还可以在京城拥立效贤登基,若是效贤在京城有什么不测,伯让在江南也得以保全,反正不能让两个人同时离开京城。
伯让稍一犹豫,几个老臣就哭开了,抹着眼泪说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叫他们可怎么活,伯让十分无语,只好把效贤留下。
因为不带着两个孩子,伯让和徐景焕一行人倒是更轻便了,很快离开了京城,伯让答应徐妙筠,最多三个月就回来了,可徐妙筠还是觉得万分不舍,伯让离开后,她顿时跟没了主心骨似的,全身都提不起精神来,宫里上下较往常也多了几分安静。
茂哥儿被徐老太太接回了徐家休养,徐妙筠百般无聊。因为谢玉树此行也跟着去江南的缘故,效贤的功课也暂停了,张序之和安舒也都各自回了自己家里,效贤没了玩伴,也是懒洋洋的。
由徐妙筠看着写了两张字的效贤在宫里来回走了两圈,觉得没意思,正巧徐妙筠听说裴青青和仲然进宫了,去给太后请安,便抱着效贤去了太后那儿。
没想到泰宁也在。站在殿外神色严肃,见了徐妙筠和效贤过来赶忙摆手,效贤却已经冲着仲然扑了过去:“二叔带我去放风筝。”
仲然抱着效贤,神色间有几分勉强:“二叔现在没工夫。”
徐妙筠瞧着不对,叫人把效贤抱了过来,低声问泰宁:“这是怎么了?”
泰宁很是鄙夷的看了远远站着的仲然一眼。道:“仲然在外头养了个外室。”
徐妙筠一愣,随即想到了魏紫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当初因为魏紫英的事不光彩,很少有人知道,就是泰宁也不知道。如今被发现了肯定是仲然按耐不住偷偷去看魏紫英,这才漏了陷。
徐妙筠暗暗叫苦。如今裴青青若是抓住了这件事不放,太后本来就不喜欢魏紫英,那么魏紫英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可仲然又是在自己这边得到过保证的,如果魏紫英出事,仲然肯定头一个要找自己。
可自己若是帮着魏紫英,那肯定会惹得太后和裴青青不高兴。是同时得罪婆婆和妯娌?还是得罪小叔子?好像哪个都不可取啊,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事早不闹晚不闹,伯让出远门了便闹开了,这可怎么是好。
徐妙筠怔怔的,泰宁以为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被惊住了,道:“没想到吧,仲然看着老实,居然也做出这样的事,可恨的是他居然还护着那个狐狸精。”
徐妙筠道:“青青是怎么发现的?”
泰宁道:“其实过年的时候就发现了一点苗头,年三十晚上仲然不在家里守岁,居然跑了出去,那时候青青就觉得奇怪,后来是裴俊偶然间在一条偏僻的小胡同看到了仲然,后来几次跟着,这才发现仲然在那儿置办了一间小院子,里面藏了个狐狸精。”
泰宁说话的声音不大,可也不小,仲然听在耳朵里,忍无可忍道:“你别一口一个狐狸精的骂,这件事和你有什么相干?”
泰宁竖起眉毛道:“怎么会跟我没关系?你对不起青青,这便跟我有关系,你是我侄儿,这便跟我有关系。”说到最后,泰宁的嗓门高了起来,仲然也不吭声了。
这时,正殿的门被打开了,太后身边的宫女让大家都进去,徐妙筠进去一瞧,才看到裴青青红着眼圈依偎在太后身边,太后神色倒是平静,只是看向仲然的目光隐隐有些严厉。
没等坐定,泰宁便道:“太后,您可一定要给青青做主。”
太后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和青青感情好,可这夫妻俩之间的事别人也没办法插嘴,泰宁,你先别说话,让我问问这个畜生。”她看向了仲然,呵斥道:“还不向青青认错?”
仲然抿着嘴,没吭声,太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徐妙筠忙道:“太后,这事急不来,还是慢慢说。”又对仲然道:“惹得太后这么生气,还不赶紧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