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筠嗔道:“老祖宗赏给我的,你眼馋也没法子。”
老祖宗见稀罕她的东西,乐的不行。又把一块古玉雕琢而成的玉蝉赏给了伯让。
结果第二天大年初一,伯让正说徐妙筠有了身孕。免了诰命内眷的朝拜,老祖宗那边的人便哭着来报信,说老祖宗去了。
伯让吓了一跳,和徐妙筠赶到了老祖宗那儿,两位太皇太后和太后已经到了,都是哭的伤心,伯让也红了眼圈,老祖宗可是最疼他的,不过老祖宗是半夜安安静静去的,也没受罪,这也让人心里有了一些安慰。
当下也不说过年如何热闹了,宫里为过年准备的灯都撤了下来,换成了白幔,皇宫顿时成了白色的海洋,前一刻还互相道贺新年大吉,下一刻便都噤了声。
伯让宣了礼部的人商议丧事,徐妙筠便陪着太后诸人守灵。
太后眼睛哭得红红的,却还关心着徐妙筠:“你的肚子还不满三个月,仔细劳累着了,老祖宗知道你的孝心,也不会怪责你。”徐妙筠道:“母后放心,我身子没事,若是不舒服,我也不硬撑着,老祖宗待我这么好,我怎么也要尽一点孝心。
在灵前守了一天,徐妙筠不觉得累,却被太后硬赶回去休息,结果半路遇到匆匆忙忙的伯让,两个人具穿着丧服,眼睛都红得跟兔子一样,伯让握着她的手十分担心:“你没事吧?”
徐妙筠忙道:“我好得很,你别担心我,倒是你,别累的病了。”伯让应了,让她回去歇息,自己去了灵前守灵。
在宫里停了七日,伯让请了皇寺的大师来超度念经,法事做的十分隆重,瑞王爷一家和廉王爷一家都进宫守灵,瑞王爷哭的尤其厉害,他本该是嫡长子,继承皇位,却因为腿疾与皇位失之交臂,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怨的,可是老祖宗却比任何人都后悔,都愧疚,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不过她却从未说过。
如今人去了,瑞王思及以往的种种,心里如何不伤心呢。
老祖宗是文帝的元后,如今应和文帝合葬,其中下葬的一切礼仪都有定制,倒是礼部的人忙的团团转,一直到了正月底,一应事情才算结束,宫里的悲戚气氛却没散去,伯让和徐妙筠商量:“元宵节也没好生过,按理该给各家的赏赐也都耽搁了,你让人瞧着,看什么时候让人办了,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徐妙筠点头:“我知道了。”
伯让道:“还有一件事,老祖宗生前待我最好,如今她去了,我想替她守孝一年。”
徐妙筠有些吃惊:“一年么?”
伯让点头:“当然不能像民间为长辈守孝一样,我打算搬到承德殿去住,也方便处理政事,再者我已经吩咐了御膳房,一年都吃素。”
徐妙筠道:“那我也跟着吃素吧。”
伯让笑了起来:“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呢,光吃素哪行啊。”
徐妙筠便不说话了,伯让守孝一年,她倒是无所谓,如今就怕朝中大臣不同意。
大臣们肯定是不同意的,伯让毕竟是皇帝,即便是先帝去了,新帝登基不过守孝一个月,如今老祖宗去了,倒要守孝一年,若是守孝,选秀是不能办了,一应喜乐活动都没了,最关键的是,皇上独守空房,这子嗣从哪儿来?
可要说不答应,这是孝道,谁要不答应谁就是挑唆皇上不孝,谁也不敢出这个头儿啊,这不是作死么,可这话又不能不说,便都撺掇着徐景焕禁言。
一来,徐景焕是礼部侍郎,二来,徐景焕是皇上的大舅兄,皇后怀着孕呢,皇上生气也不会责罚,于是面上不说什么,下了朝却把徐景焕围了个团团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皇上守孝一年不合规矩。
徐景焕颇为无奈,可他也不能一口拒绝,犯了众怒啊,遂道:“皇上守孝,是想起了老祖宗的好处,这也是人之常情,众位大臣都是有父母长辈的,设身处地的想想,也只能谅解了。”
翰林院的熊大人道:“皇上可不是一般人哪,怎么能守孝一年哪,何况皇上还要茹素,这要是一年到头吃素,于皇上的龙体也有碍啊。”
魏涯心里是偏帮徐景焕的,可他在翰林院是熊大人的手下,也不敢得罪了,遂嘀咕道:“寺里的和尚也吃素呢,不也活得好好的?”
熊大人瞪了他一眼,魏涯便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徐景焕笑道:“说起来,这也是皇上的家事,咱们问的多了,皇上也烦不是,何况宫里还有太后太皇太后,她们也会劝着,未必轮得到咱们去说。”
素日和何文远交好的殷大人便哼了一声:“徐大人别是藏了私心吧,皇上守孝,这选秀纳妃的事也不能办了,皇后娘娘又有了身孕,不能侍奉圣驾,如今皇上守孝,正好解去了皇后娘娘的顾盼之忧啊。”
这话说的好像是皇后挑唆着皇上守孝一般,徐景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道:“殷大人既然对皇上如此关心,怎么不对着皇上说?对着我说,皇上怎么怎么知道你的孝心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