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翼然笑道:“为了替徐家报仇,你只能投靠康王爷!这是你,也是徐家唯一的出路,一旦端王继位,等待徐家的就是灭顶之灾,你是个聪明人,我们把话都说这么明白了,你也别装糊涂了,旁的不说,过两日我们便引荐安成郡王给你认识,他是皇上的嫡长孙,做他的伴读,虽然暂时受委屈,将来可是前程远大呢。”
董子澄原先只闷头吃菜,闻言抬头道:“说好了,我只听景焕哥的,不听你们的,我可不是你们的一员。”
张飒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景焕却是微微一笑,看向张飒的眼神也多了一份坚定:“既如此,我可要一睹皇长孙的风采了。”
四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竟到深夜才散去,徐景焕喝了醒酒汤,去了内宅,徐妙筠已经睡下了,甜美的睡颜宁静无忧,徐景焕凝视着妹妹,在心里发下了誓言,即便前途再坎坷,他也绝不会退缩,因为他背后还有妹妹,他是妹妹的唯一的依靠!
很快便过了殿试,徐景焕不出意料的被点为状元,结果一出来,举朝哗然,徐景焕可是立国一来头一个连中三元的人,又年纪轻轻的,一时间,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才华横溢年轻俊朗的徐景焕,以及隐晦的被人提起的徐家的往事。
皇上也很快颁布了旨意,一改状元进翰林院做修撰的先例,把徐景焕拨给了安成郡王做伴读,这在翰林院又是一场风波,翰林院的老学究都觉得是皇上在故意打压徐景焕,毕竟做伴读哪有做翰林清贵。
他们又不能埋怨皇上,便嘀咕是不是冯逸荃在皇上跟前上了眼药,冯逸荃这次还真没觉得自己冤枉,可在翰林院受冷眼着实不好受,索性躲在了家里称病。
同时皇上也命大理寺重新审理徐家的案子,按着皇上的授意,也就是走个过场,把罪名都安在白阁老身上,恢复了徐义臣的清名和徐家的地位,徐大老爷的职位也恢复了,又追封徐义臣为忠勇公,封徐老太太为一品诰命夫人。
徐景焕接了圣旨,却是不见喜色,因为皇上并没有提起父亲徐见明,既然没提,那就意味着父亲的冤屈还未洗清,父亲的仇还不能报。
何大奶奶安慰道:“也要一步步慢慢来,徐家既然起复了,咱们将来有的是机会。”
徐景焕点点头,为今之计是徐家上京的事,他已经写信回去,相信祖母也会早早的打点,准备进京,可出发的日子还是要等圣旨到了才能定,不然会惹人非议。
何大奶奶一直住在徐家老宅,何家不来接,她也不着急,帮着把老宅上下重新打理了一遍,该修葺的修葺,该置办的置办,家里有个做主的人就是方便,老宅上下顿时齐全了不少。
很快到了三月份,张飒给徐景焕下帖子,邀请他去广源寺赏桃,可徐景焕已经答应了徐妙筠带她去广源寺赏,徐妙筠拉着他的袖子撒娇:“哥哥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徐景焕笑道:“到时候可不能陪你了。”
徐妙筠笑道:“左不过是摘桃,我带着丹桂银杏也够了。”
谁知临出门前,冯大奶奶却带着冯贞贞上门了,徐妙筠只得留在家里招待客人,何大奶奶出面和冯大奶奶寒暄,冯大奶奶竟然没露出一丝疑惑,言笑晏晏的样子:“明儿可就是正式上课的日子了,我想着叫两个姑娘熟悉熟悉,进去了也好做伴。”
何大奶奶便看了一眼徐妙筠,笑道:“说起来我也不清楚,这次进去的都有谁?”
冯大奶奶笑道:“就徐姑娘和我们家贞贞,说起来也是靠自己本事进去的,李茂文老先生的脾气你也是有所耳闻的,最厌恶徇私了。”
何大奶奶笑道:“这倒也是。”又问徐妙筠:“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
徐妙筠葱白的手指绞着帕子,有些为难,不去的话,就辜负了冯大***一番心意,要是去,自己又觉得别扭。
冯贞贞却是拉住了徐妙筠的手,言辞中带着些恳求:“你和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害怕,到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徐妙筠犹犹豫豫,看何大奶奶含笑看着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哥哥也是希望自己进去学点本事的。
冯贞贞顿时十分高兴,拉住了徐妙筠的手:“那就说定了,到时候咱们一处作伴。”
听说徐妙筠要去广源寺赏桃,冯大奶奶也来了兴致,笑道:“马车就在外头,不如咱们一起去,左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去去就回来了。”
何大奶奶想想也应允了,徐妙筠兴致勃勃的拿了囊,和冯贞贞坐在一辆马车。
冯贞贞虽然生性羞涩,可一旦熟悉起来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徐妙筠为什么要摘桃:“好好地长在树上叫大家看不好么?做什么摘下来?就是精心养着,也不过三两天的功夫就败了。”
徐妙筠笑道:“我摘桃可不是为了观赏,而是为了做桃酿,桃酿是可以吃的,到时候不管是酿酒还是做点心都是极好的。”冯贞贞笑道:“我倒是吃过桂酿,桃也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