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法师不会向观众透露戏法的秘密,这是原则——除非你也是戏法师。”李蒙南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酱油壶,好像这两块钱一个的普通塑料酱油壶真是什么绝世宝贝似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把我的盘子偷走的?”武安素干脆换了个问法。
“第一次咒语失败的时候。”李蒙南这次倒是没保密,毕竟这不是关键手法,“不过我只拿走了焖子,可没动你的盘子。”
武安素好像明白了一点,可又好像更糊涂了。
“别浪费有限的脑细胞了,要是戏法那么容易就被你这样的外行人看穿,戏法师也就传承不到现在了……”李蒙南放下酱油壶,舒坦的打了个饱嗝,双手抱在脑后伸了个懒腰,随口道:“这个摊子的焖子肯定是你们这里最正宗的吧?我看周围其他卖焖子的都没这家生意好……”
“这倒也不是……大家只是尽自己所能帮衬一下。”武安素轻叹一声,看小吃摊旁那名中年女子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同情。
“这个摊主家中有两个女儿,大概一年前,刚升初中的小女儿查出患有尿毒症,需要靠定期血液透析维持生命,为了给小女儿凑每月的透析费和那巨额的换肾费用,她不惜辞去了原本在政府机关单位的职务,在广场夜市开了这个小吃摊……”
李蒙南不禁肃然起敬,这年头有多少人削尖脑袋往政府机关钻,不惜连考数年也要捧上这个永不失业的“金饭碗”,这个摊主的辞职救女的举动绝对值得敬佩。
“很伟大的母爱是吗?而且你肯定想不到,她那两个女儿都不是她亲生的,而是她再婚对象带来的孩子……”
武安素的感叹让李蒙南陷入了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对她这样的情况……你们没什么救助举措吗?”
类似这样的困难救助是民政部门负责,但武安素也知道,在普通人眼中,和他们打交道最多的警察更能代表国家政府,因此也没多做解释,只是摇头道:“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我们为她的小女儿补办了医保,向红十字会申请救助,甚至还为她进行了几次捐款……但在近乎天文数字的治疗费用面前,这都是杯水车薪。”
“那新闻媒体呢?”
“本地电视台我们也联系过了,但像她这样需要救助的人实在太多,电视台一星期报导一个已经是极限,他们会酌情安排采访,但时间不能确定。”
电视台这么做确实也无可厚非,他们毕竟不是专门的救助机构,不可能将这类采访作为主要节目播放。
而且为了达到最好的募捐效果,这类求助信息必须要有一段足够的缓冲时间,如果一天一个,甚至一天几个求助对象,过于分散的捐款也起不到应有的救助效果。
李蒙南闭起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起身在巷子角落一堆不知何人扔的垃圾中捡回了一条有些洗褪色的浅色小碎桌布,随手扯下两尺见方的一块,提在手里吊儿郎当的走回来。
“武警官,这次我请,你别跟我争啊!”
“你又要搞什么?”
武安素一看李蒙南那貌似灿烂的笑容就知道他肯定又在琢磨什么鬼点子,不过她已经懒得去猜了,毕竟一个正常人永远无法理解一个精神病人的世界。
武安素已经愈发相信,李蒙南说自己是精神病人根本就是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