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静兔子似的跑了,只留下王小川,俯身摸着大黄的脑门儿。
“小川……你又来了……”芳嫂打开门,面色一喜,呵斥了大黄一声,“胡乱叫什么叫,这么快就不认识人了是不是?”
大黄委屈地呜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文雅静消失的方向。
“夜里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王小川嘿嘿笑道。
“还说没事呢!我刚才出门的时候都听说了,你诊所里那两个城里姑娘,被老鼠吓得要死!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到处找都找不到人?我只好把她俩,接到我家来了。”芳嫂埋怨地说。
“有这事?”王小川挠挠头,他一直躲在粮仓里,还真是不知道,“那就麻烦你,照看她们一下,我去家里拿点老鼠药,丢诊所里头去。”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
那是宋可悠的爸爸,临走前非要塞给他的,他还没点数,这一数,居然有足足一千块!
“小川啊……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芳嫂看着他手里这一叠钱,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放心,不是偷的不是抢的,是我赚来的。”王小川数了四张,塞进芳嫂手里,“这钱你拿着,我反正也用不了这么多。”
“这怎么行呢……”芳嫂急了,一个劲儿把钱往王小川怀里推,“小川啊,你这是把芳嫂当什么人了!”
“你是我嫂子,给点钱给嫂子不犯法吧?”王小川生怕她不要,一来一去地和她打起了太极。
除了王小川家,村里头最清贫的,就数芳嫂家了。
听村里头的长舌妇说,自打半年前,水生爹娘去世之后,水生就再不往家里头寄钱了。芳嫂没了经济来源,只好卖钱赚点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身边没有丈夫,膝下又没有二女,平日里常被那些长舌妇说风凉话,受了欺负,也只能咬碎银牙往肚里吞。
“这钱我不能要……”芳嫂直摇头,“你要是真把我当嫂子,就把这钱拿回去!”
“我可没把你当嫂子。”王小川一本正经地说。
芳嫂一愣,像是受了奇耻大辱,红了一圈的眼睛里,忽然冒出两颗豆大的泪珠:“你……你……”
“胡思乱想什么,我把你当我女人哩!”王小川趁她发愣的当口,把钱往芳嫂口袋里一塞,转身跑出老远。
芳嫂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张票子,紧紧捏着,看着王小川的背影愣了好久,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慢慢地被夜风吹干了……
回到家,母亲坐在饭桌前,看见王小川来了,抬起苍老的眼皮冷声说:“在外头风光了是吧,连饭都不回家吃了,老娘白养你这个儿子了!”
“哪有,我还没吃饭呢。”王小川嘿嘿笑了一声,走过去替母亲捶起了肩膀。
“老娘可没做你的饭。”母亲没好气地说。
“没做?那灶上热的是什么?”王小川直奔厨房,揭开灶上的锅,端出里头的青椒炒肉和三鲜汤,心里头暖融融的,就像刚晒过春日里的太阳。
“小菜不能热着,不然就不好吃了,我给你做新鲜的。”母亲说着,拿起了一旁的菜篓。
“不用了,哪差那一个菜,您就去歇着吧。”王小川把菜篓子从母亲手里拿过来,重新放在地上。
“行,那就不烧小菜,省得老娘费事!”母亲端起青椒炒肉,走到外头放到饭桌上,“隔壁那斗三儿,孩子都会走路了,你什么时候带个姑娘回家啊?”
“我今天不是带了吗?”王小川边盛饭边说。
母亲伸出手指头,戳向他的脑门儿:“小兔崽子,叫你嘴贫!”
王小川也不避让,任由那手指头戳过来:“他有孩子就有孩子呗,我可不急,你看那些能成大器的,哪个急着结婚?”
“哎哟,就你能耐!”母亲又好气又好笑,“有本事你就给老娘成大器,不然可别怪老娘天天念叨你!”
“嘿嘿,马上!马上就成大器!”王小川扒拉了一口饭,挑开青椒,夹了一片肉,却不是放进自己嘴里,而是放进了母亲碗里。
“谁要你夹菜,老娘又不是没手。”母亲没好气地说着,夹起那块肉,却是吃的特别香。
吃晚饭,王小川只觉得浑身的精力跟没用完似的,一溜烟又窜出了家门,在路上闲着没事,溜达来溜达去,无意中瞧见了一个人影,钻进了诊所里头。
难道是贼?哪个贼有这么蠢,明明晓得诊所只赚钱不赔钱,还屁颠屁颠地跑去偷?
仔细一想,话也不能这么说,今个儿不就赚到钱了?而且还不少哩,足足有一千块,莫非是狗剩那个王八羔子,听说之后眼馋,来做这种下作事儿?
王小川悄悄走到诊所前头,没露一点脚步声,不晓得的,只怕会以为他才是贼。
正要拿钥匙开门,他忽然发现诊所的钥匙没放在身上,好像丢在了家里头。低头一看,门居然是开着的!这个贼好大胆子啊,偷东西连门都不关?
王小川推开门走了进去,见桌上好几袋零食开了封,还没吃完,心想,宋可悠这个城里妮子,这不是摆明了在引老鼠、蟑螂来么?难怪会被老鼠吓得住到芳嫂家里去。
正想着,里间的灯,忽然亮了。
偷东西还敢开灯,这贼的脑子没进水吧?
王小川走过去,弯下腰,透过门缝一瞧,差点没心肌梗塞。
妈呀……里头的不是小偷……不是狗剩……而是……脱得只剩下几块遮羞布的宋可悠……宋可悠正在弯腰脱下身上那条长裙,背后的拉链已经拉开,露出一方光滑如玉的皮肤,拉住裙角往下一扯,那微微撅着的小翘臀,就出现在了王小川的视线里,虽然藏在粉红色的小裤裤底下,但也已经散发出无限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