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嫂“哦”了一声,不晓得他想说些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后悔着要是王小川没走就好了,好歹能给自己壮壮胆气。
“我一进你这屋子,就闻见一股味儿。”村长接着说。
芳嫂朝四周嗅了嗅,脸忽然就红了,手里的热水壶跟着一抖,把水洒在了外头。
她也闻见了一股味儿,腻腻的,淡淡的,说不清究竟是好闻还是不好闻。那是王小川和她翻云覆雨,留下的味儿。
早晓得就喷点灭害灵了,该死的!
“小芳啊,是不是平时太寂寞了,所以自己在家找乐子啊?”村长嘿嘿地笑了一声,拿眼瞅着桌上那一篮黄瓜,“这瓜长得挺粗,可惜瓜上有毛刺,容易出事啊。”
你才容易出事!
芳嫂柳眉一皱,忍着没骂出声。水生走了之后,她也不是没想过,用这种方法“慰劳”自己,可每次躺在床上,拿着黄瓜看了半天,都下不了这个决心。
那层膜……总不能被这么个冷冰冰的东西给破了吧……
现在想想,幸好没有,小川那玩意儿,比起大黄瓜来可没差哩!
“村长,你究竟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芳嫂把兑得满满的搪瓷杯子,重新放到村长面前,口气冷冰冰的,有些不耐烦。
“我还真是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商量商量。”村长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薄薄的文件,“上次在村里请客吃饭的宋老板,你认识吗?”
“不认识。”芳嫂摇了摇头,有些好奇,盯着文件上那些黑漆漆的字,可惜一个都不识。
“宋老板准备在我们村开个农家乐,推动推动啊,我们村的经济发展。这,就是项目表。我看你一个女人,守了一年活寡啊,也挺不容易,就想把你家水生安排在农家乐,离家近,不用去外头打工,怎么样啊?”村长把文件放在桌上,笑眯眯地看着芳嫂。
“这……这是好事啊。”芳嫂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水生回来以后,自己应该就不用听燕大嫂她们的风凉话,不知能少受多少闷气。可小川……小川和自己的事……
“怎么,你不乐意?”村长皱起了眉头,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地方。
芳嫂也不是个蠢人,问道:“村长,村里谁不晓得,你从来不干无缘无故的好事。你就直说吧,你这么干,到底是什么意思?”
村长严肃地盯了她几秒,忽然哈哈一笑:“小芳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你家水生回不回来,还不是你说了算?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就把他弄回来,要是你不愿意……那就继续守活寡吧。我又没有逼你,是不是?”
芳嫂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什么愿意不愿意?还不就是想借着这事,让自己陪他睡呗?睡了,水生就能回来,到农家乐里打工干活儿,不睡,农家乐哪有水生呆的地儿?这么一想,她不由得气得咬牙切齿:“村长你还是请回吧,不然别怪我喊了!”
村长瞪了她一眼,像是要从她身上挖出块肉来:“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玩你的黄瓜去,玩腻了别来求老子!”
芳嫂狠狠啐了一口,索性撕破脸皮:“黄瓜只怕都你那玩意儿管用,谁不晓得你天天开车往城里跑,是去药店买虎鞭啊!滚,滚远点,别把老娘刚拖的地踩脏了!”
粮仓里,文雅静拍了拍王小川的胳膊:“村长和芳嫂子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一句听不懂?咦……你听就听……眼珠子瞪得那么圆做什么……吓死人了……”
王小川收回透视眼:“想知道吗?想知道,先亲哥哥一口!”
文雅静白了他一眼,准备开门出去。
“等等,戏还没完。”王小川拉住了她,把谷仓的门敞开一条缝。
斗满子谄媚的声音,从后院传了过来:“村长,嘿嘿,您真是为国为民,速战速决,公事繁忙,私事办得这么神速!我是开车送您去乡里头开会,还是……”
“办你个头!老子连根毛都没摸着!”村长正在气头上,这斗满子的马屁,算是拍在了马蹄子上。
斗满子见情况不对,压着嗓门儿出起了主意:“要不,我去帮你摁着她?就跟上次弄那个丽嫂子一样?”
“你以为这芳活寡,跟那丽骚包一样?就她这个脾气,要是强来,只怕会要上吊自杀!”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王小川脸上挂着冷笑,文雅静则是听得一头雾水。
就在这当口,外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柔柔的,轻轻的,应该是芳嫂。走到谷仓门口,竟“咯噔”一声,把栓子给拴上了。
“只怕又是那斗三儿那王八蛋,隔三差五叫他家那小兔崽子来偷我的米!”芳嫂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
文雅静一脸惊恐地看向王小川:“这下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王小川笑了一声,拍了拍胸脯,“等天黑了,我把锁撬了,再出去。”
文雅静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当即点了点头,坐在脚边的一袋大米上,一张小脸有些发皱。
“无聊啊?要不要我陪你干点造福社会的事?”王小川瞧着她水灵的脸蛋儿,只想伸手捏一下。
“才不是……我……我……”文雅静“我”了半天,终于“我”出了一句,“我想上厕所……”芳嫂“哦”了一声,不晓得他想说些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后悔着要是王小川没走就好了,好歹能给自己壮壮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