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远和沐佳音的婚宴是在中海著名的‘白公馆’举办的。
这是一幢气势非凡的灰白色洋楼,坐落在中海西区颇具诗意的的汾阳路上,外表十分引人注目,装修风格有浓浓的文化味道,因上世纪四十年代****高级将领白崇禧、白先勇父子居住过而名噪华夏,人称‘白公馆’,由于建筑的外墙与直上二楼阳台的大理石螺旋形楼梯都呈白色,所以又称‘白宫’。
建国以后,这里曾先后作为中国画院和越剧院的院址。
昔日的将军故居,今日依旧名流汇集。
眼下,这幢园豪宅成了一家带有浓厚文化气息的经典淮扬菜的餐厅。
白公馆并不十分阔大,复古的包厢,庄严肃穆,此时却又衬托出一股子喜庆,华灯闪亮,蓬荜生辉,两根两米多高的红色巨烛伫立在婚礼台两旁,衬托出一股浓浓的婚宴背景,惟妙惟肖的壁柱,晶莹剔透的香槟塔,墙上那盛开的九朵红牡丹,无不营造出一种浓烈的喜庆气氛。
歌舞团的几名少女在婚礼台上弹奏着古筝、琵琶等古乐,筝笛交替,丝竹悠扬。
宾客方面,由于陈、沐两家都不愿办得太隆重,所以除了两家的直系亲属以外,也就邀请了各自在政军两界的故交老友,但就是这些人,每一个莫不是权柄滔天、威震四方的大人物,虽然有一些当政的政治/局大佬或因公务繁忙、或为了避嫌没能亲临现场,但都委派了代表来贺喜,甚至连瞿老、萧老这些老一代首长们,也遣人送来了贺礼。
平日里,虽然在云波诡谲的政治圈里,互相间的交际难免会有所保留和顾忌,但今天,为了两位新人的大喜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济济一堂,即便是近来处于政治漩涡中的岑瑞文,也抛下烦恼,和众人一起谈笑风生着。
“陈老市长,恭喜恭喜啊!长孙成家,终于能安享天年咯!”
“你这孙儿真是大大的不凡,竟能娶到沐家的那位千金,可是光耀门楣了!”
“最近听说刚提了副厅,30岁还不到吧,未来不可限量呐!”
宴会厅内,陈老爷子和老太太在陈国梁等子女的搀扶下,正笑容可掬和老友们打招呼,在喜事的感染下,老爷子的病体仿佛瞬间痊愈了一般,整个人显得精神矍铄、红光满面。
致意声络绎不绝,当然,叫“老陈”的也有那么几位,都是同辈份的老头子。
寒暄了一会,沐家的人也陆续到场了,在沐纶音、沐定音和董珍颖等人的簇拥下,沐老太太坐着轮椅缓缓而来。
全场的氛围为之一滞,沐家老太太自从大革命身体受创以后,基本就再没有公开露过面了,据说一直在家里吃斋念佛、闭门谢客,也就是萧老这层次的故人还能偶尔见上一面。
陈老爷子神色一凛,立刻拄着拐杖,蹒跚地迎了上去,来到轮椅前,俯下身,言辞诚恳道:“真是辛苦你啦。”
考虑到沐老太太行动不便,原先陈家对老人家的能否到来没抱太大希望,而今天,为了小女儿的婚事,她竟是不惜舟车劳顿赶来了现场,同时也表达了对陈家上下的认同。
沐老太太苍老的脸庞挤出几分笑意,缓缓道:“只要孩子们幸福美满,这算得了什么。”
陈老爷子哎了一声,忙让陈国梁等人亲自把人安排入座。
由于陈明远和沐佳音在各自的家族辈分有差异,喜宴中,大家都尽量避免论资排辈的称谓,试想,总不能让杨休宁管沐老太太叫亲家母吧?至于座位,也是按照家族内的辈分来排,免得大家席间交流起来尴尬。
说到坐席,众人看似是随意落座,但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发现三个很明显的圈子:老一辈的政要魁首,虽然都已退下,都影响力尚存,这属于是第一个圈子;陈沐两家几位有实力的嫡亲、包括岑瑞文在内,这是第二个圈子;第三个圈子,属于是年轻一代,不怎么讲究什么圈子与实力,这点着实让沐恬郁大少爷一肚子的不乐意。
想他平日里都是和陈明远称兄道弟的,结果人家结婚,自己竟要和一帮小屁孩挤在一块,不过瞧瞧堂兄沐恬风泰然自若的坐在旁边,心里或多或少平衡了一些。
其实,这样的安排不至于委屈了他,要知道,沐佳音嫁进陈家,不止张自力、陈明柯等兄弟,连夏豆豆这样的中学生,辈分都要骑到他头上了!
至于主人公,陈明远一身黑色的礼服,玉树临风、卓尔不凡,正一桌桌的致意答礼。
其实按照礼节,今天到场的很多人,只要送上祝福即可,是不会真的留下来吃酒的,但此时谁也没有着急走,大家坐在里面聊天的同时,还在仔细听着着外面的动静。
显然,以陈沐两家在华夏政坛的地位和影响力,就算再怎么想低调地办这个婚宴,怕是也难以低调,这些人坐在这里,都是在等着更大分量的人物出现。
众人在里面坐了没有多久,就听外面有了动静,然后有人进来,道:“几位首长过来了”。
大家一听都站了起来,一同往外走,秩序却是井然有序,大家等的就是这个。
走出屋子,台阶两侧已经站了两列黑西装墨镜的男子,门口赫然停了两辆红旗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