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恬郁双眼一亮,提议道:“那正好啊,年后我们的那家合资公司就要开了,到时候给你一个总经理当当。”
张倚天似笑非笑道:“真的假的啊,不会是皮包公司吧?”
眼看沐恬郁狂献殷勤,陈明远打岔道:“这样吧,我有几个朋友刚好要筹办建筑公司,和你专业也对口,不妨去那试一下,都是群大老粗,正缺几个心细的,发展前景和空间都挺好。”
张倚天有些心动,沉吟道:“行,我去试试,你都这样热情帮忙了,我总不好再推辞。”
陈明远笑了笑:“预祝你能找到合适的位置。”
…………
翌日,机场候机大厅里,趁着沐恬郁去托运行李,陈明远给陆伟廷打去了电话,询问了些关于闵百涛当初和农机厂的生意往来!
“这事我倒是有过耳闻。”陆伟廷理了下头绪,道:“好像是当初有农机厂的职工给市纪委投了举报信,举报林正清以权谋私,大肆贱卖国有资产给闵百涛等商人,从中收取好处费。”
“当时我爸他们都挺重视的,责成纪委、办公室和督查室组织了调查组介入,还约谈了林正清好几次,不过没发现什么头绪,而且文海琛也反对调查,说这是农机厂有部分利益受损职工的恶意造谣诋毁,当时还借这事刷了我爸的面子,调查闹到最后一无所获,随后农机厂也倒闭了,林正清又调去了农业局,就这样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陈明远悠悠道:“无风不起浪啊。”
“可能吧,林正清在市里的风评一向不怎么好,也就文海琛觉得他比较听话,还能在政府拖我爸的后退,才会提拔他起来的。”
陆伟廷哼笑了声:“怎么?你想动他?”
“我还不至于闲到无聊要对付这种小角色,就是忽然觉得闵百涛身上的秘密还挺多的。”
“他啊,可不简单哦。”
陆伟廷斟酌了下措辞,道:“闵百涛的能耐也就一般般,但你也知道,省城这些本土官僚大多排外,政策制定也往往偏向维护本地人的利益,所以就被闵百涛钻了空子,又有文锦华帮他搭桥铺路,这几年被他赚得是盆满钵满。”
“不瞒你,当初我爸见这家伙和市委市政府的许多官员交往密切,就想找机会挫一挫闵百涛的锐气,顺便想利用他了解掌控在市里的局面,但都被文海琛挡了回来,结果现在的局面你也看到了,省城几乎所有能赚大钱的生意,都被闵百涛插足了进去,外人很难分一杯羹,所以坊间就有人把闵百涛比作了本地商圈的皇帝,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在他眼皮底下扒肉吃。”
想到家族最近在钱塘商业领域受挫的事,陈明远顿时心如明镜。
说白了,由于闵百涛和众多官员商贾关系匪浅,必然代表或牵涉了这些人在经济上的利益,而这些本土势力为了稳固自己的既得利益,肯定会在政策和权力范围内给予闵百涛许多支持,久而久之,闵百涛便成为本土既得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甚至可以推断,就是靠着闵百涛这颗棋子,文家才能轻易地笼络整合了本土派系,把所有人在政治背后的利益绑在一块,这样一来,还用担心这些人不为自己所用?
林正清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看来这汪水还挺深的。”
“何止是深,都快黑不见底了。”
陆伟廷感慨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家都懂,许多官员偶尔借着职权的便利捞点好处在所难免,但文海琛为了收拢人心,把所有人的利益都绑在了一块,你可以想象到,这些官僚的权力一旦聚集起来,不管在政治还是经济上的能量都庞大得很,事实上,现在已经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无论是省委宁书记还是我爸,都觉得继续这样下去,对钱塘的政治经济发展隐患太大,但这群人搞得铁板一块,牵连的范围又广,很难一锅端啊。”
听他叹气,陈明远就知道他估计也是受制于本土既得利益集团,在钱塘捞不到好处,才不得不跑去中海谋事业。
“照你这么说,只要把闵百涛这颗棋子拔掉了,这些团体就会土崩瓦解了?”
“说得容易,一群人都指望他给自己捞好处,怎么会容忍别人动他。”
“现在机会来了,还想不想再试试?”
“你的意思是……”
眼看沐恬郁回来了,陈明远简明扼要道:“我听说林正清之前离任前,为了最后捞一笔好处,以安排工作的名义向很多原农机厂职工收了辛苦费,可以借这条线索查查,没准真能借着这个人,把闵百涛一块拉下水。”
虽然文锦华已经被放逐去首都了,但继续留着闵百涛在周边,还有他背后那庞大的利益集团,陈明远始终难以安心,一不小心没准还要被咬一口,倒不如借此机会,将对方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