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困局,许声仲的胸口起伏不定,已然是动了真怒。
这筹谋已久的时刻,他不知道盼了多久,就准备在今天给予关丛云致命一击,同时把那挨千刀的陈明远铲除了,却不料,忽然跳出来一个岭南省的公司,搅乱了所有计划!
再看关丛云和陈明远‘眉来眼去’的,想必早就做足了准备,就等着自己上钩呢!
见台里的盟友们都有些心虚气短,许声仲知道再不赶紧扭转形势,就真要回天乏术了,思绪转了几下,顿时计上心来,阴测测道:“看来关台长对这家公司很是推崇啊,依照这么一说,这家公司的实力应该很不错,但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这些外省人真靠得住么?”
“如今不都说南方多骗子嘛,虽然这话不能太绝对,但让我奇怪的是,我们东南临海地区有实力的民营财团比比皆是,我们的宣传工作展开那么久了,为什么一个有实力的都没出现,反而是一家远在万里之外的公司找上门,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起对方的诚意以及真实性……还有工作组的原则操守是否有问题呢?”
众人悚然动容,这话分明是暗指招标工作组收了贿赂,跟这家南方公司串通诈骗国有资产了!
这帽子可大可小,一旦扣实了,就不仅仅是失职那么简单了,孙和平急着想争辩,但一想到自己对华裕集团的情况一无所知,还是忍了下来,
陈明远则冷笑连连,也真亏这老狐狸说得出口,他收了闵百涛的好处费,光明正大地帮忙说好话,如今却反过来朝自己泼脏水!
“这一点,对方也跟我说过了,是他们公司通过中海的合作伙伴得知的消息,没什么好奇怪的,国家总没明文规定,不准外乡人投资吧。”
关丛云沉声反驳道,这许声仲为了一个不成器的侄子,怎么就跟疯狗似的,死咬着陈明远不放呢!
“呵,这又是他们自己说的。”
许声仲摊摊手道:“大家都发现了,说来说去,眼下得到的信息全是他们透露给我们的,有多少真实性,谁也不能打包票,总不能因为人家吹捧下自己的业绩,派个人来,我们就大方的把工程交给他们去搞吧,要是真出了意外,谁来负责?在我看来,这无论对有线台,还是省广电事业以及省委省政府,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就像关台长你开始说的那样,对国有资产的监管容不得任何马虎!”
关丛云忍着怒气道:“这些材料和资质文件还不够证明的嘛,要不要把他们公司的财务清单也一块拉出来?”
许声仲理直气壮道:“材料和文件都是可以造假的,何况是财务清单呢。”
“那你想怎么样?”
“就一个字,查!”
许声仲彻底豁出去了,咬牙道:“这家公司远在南方,我们对它的真实情况根本不清楚,这些材料的真实性也有待考证,如果由我个人定夺,我是一万个不乐意把工程交给他们的,但看关台长你这么坚持,我们两个又谁都说服不了谁,那么公平谨慎起见,我建议派一个小队伍前往江口市考察,等确认无误了,我们再重新审议结果,然后再把结果上报省委省政府,如果连省领导们都认为可行,我就没意见了!”
今时今日,关丛云才发现这老对头有多无耻狡诈,眼看争不过自己,竟用上了拖字诀。
现在距离年关也就两个月不到了,按照以往惯例,广电重组肯定是在年底前就有结果的,所以关丛云才急着想把会所项目落实了,许声仲显然也明白这点,才会故意提出这要求,一旦让他得逞,这一来一回考察完再审议,然后上报省委省政府,明年春天的桃树都要开了!
“而且为了避嫌,我认为实地考察不应该再由工作组的人出面了,加上临近年关,台里的事务本来就多,总不能再养闲人,依我看啊,这工作组在今天还是就地撤销的好,把人员都还给各部门科室,总不能专盯着这一件事瞎等下去。”
到此刻,许声仲依然不忘把陈明远拉下马,见关丛云脸色黑沉,便笑道:“如果关台长觉得这样子太劳师动众了,那可以再商量,比如直接选择百涛房产,毕竟都是本地的合作兄弟,大家知根知底,闵总的豪爽仗义是大家都清楚的,没什么不好放心。”
总之,摆在关丛云面前的就两条路了,要么被拖到猴年马月去,要么接受闵百涛的投标,但不管怎么选,他都中了许声仲的圈套,彻底落败!
陈明远心知关丛云再难匹敌这一群逆臣了,正打算拿出杀手锏,房门忽然被急促敲响,办公室主任朱思金慌慌张张跑进来,疾声道:“台长,尚部长来了!”
在场诸人全都愕然,没听说领导今天要来台里视察啊,难不成是搞突击检查?
“在哪了?”
一听直属上司来了,关丛云、许声仲等人也顾不上内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