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家族里当家的四人心里同时一凉,这人真的狠心呀,范老八家的祖屋!就清凉河的上游,在村子的西边上,远离东边的村民们的聚居地的,周围只有几户外姓人家住着,这几户人家彼此都离得远,不过去镇上倒还方便,村里人要进大山,要去镇上,都能路过,可十几年没住人了,这土坯屋子,只怕都塌完了!
耗子、长虫成堆的地方!硬生生换了这两孩子父亲留下的青砖小院,齐整整的八间大砖房,左右厢房齐备的院子,当时可修了三十多两呢!这屋子名义上是范劳山为长子修的,可银子却是谦和自己挣的,大寒山里打猎挣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这房子周边确有两亩田地,那可是荒地呀,瘦的草都长不高!田也是涝田,就靠近河边,时常被淹的地,虽有地契,可村里多年都没收租子的荒地!范老八家也有十多年了没去看过哪地一眼的了!
“老八啊,那地还能种?那屋还能住?”范劳鑫明知这老八抠索,没承想还这么有算计,便故意问道!
“收拾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也是看在都是一家骨肉的份上,才分的!不要,就算了!”
范老八痛快地说,他知道,只要自己四个儿子统一了说法,族长也拿自己没办法的!本来就是自己的家务事,还好老三机灵,想起家里还有这么个破地!把这两小吃货打发出去,得省多少嚼用?
“好,那这两孩子娘的嫁妆呢?”勤力不客气地开始跟这二可怜的娃争取最大的利益了!
“有什么嫁妆!早被她吃药吃光了!还有什么,还有她的棺材银子是我们垫付的呢!”二叔开口说道!
“大家心里都有本账,你们要这么说也行,把人亲娘的嫁妆单子拿来,去你们屋里对对,卖了的,也一一折出银子来,老大媳妇,可是城里的人,嫁妆可不少!”勤学四爷也开口了!
“想得好,去我们屋子里翻腾!”二伯娘想起自己拿到手里的樟木衣柜!还想拿回去,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分得了这些东西!一下就跳了出来,其他几个都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这大嫂的嫁妆,是人人有份分的啊!谁也不敢不出声了!就是新媳妇也得出声,这个大嫂的架子床,虽说是旧了,可是刷了漆,也新的一样,自己用着的!
见得多了,族里四个大佬好好地打开烟袋,抽起烟来,由得这些人口水四溅,互相吵吵!以不变应万变,我看你怎么办!
见到族里长辈如此情状,范劳山止住了自己背后一家人的吵闹!
“行,最多我再分给他们这支一两银子!再多不可能了!”
“这分家后,每房每年给回父母处,孝敬银子一两,所有的年节礼物啥的,都包在里面了,老人病了的药费五房平分,老人老了后的白事,所有费用平分!”范老三接过自己父亲的话,说道!
玉玥本就没想到,爷爷会说拿出一两银子来给自己这边,有这么好心的人?结果是在这里等着哩,一两银子,怎么不去抢!这鸡蛋二个才一文的时空,一千文钱,二千个鸡蛋呢!别说这药费什么的可是无数的、无底的!
“行,不过这上面可要写明了,以后这大房里两个孩子一娶一嫁,聘礼、嫁妆都得由五房平分!嫁妆就按他们亲娘的嫁妆单子来!”范劳鑫指着自己面前的分家契约!
玉玥听到四老祖这么为自己兄妹打算,反将一军回去,可真是开心极了!
“四爷爷,你可要公正呀,这分家后,各家的婚、丧、嫁、娶、人情往来,可都是各管各的了!”
“这范家门里,可没这规矩!”汪氏后面有人说道!
“规矩不是你们在订吗?谨言娘的嫁妆买了棺材了,他父母留下的房子也变棺材了,就算许氏再胖,也用不了这两个棺材吧,他娘吃药可是自己的银子,老八你们家,不是早分开药费同自己挣的私房了吗?”她娘刚得病时,我们可是去你家处理过的,现在族里还有底档,怎么想赖着不认不成!”
原来,一般情况下都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结果,这事叔叔也忍不了啦!范劳鑫这个大男人也只得拍着桌子骂了起来!
“哼,不要以为我们族里的长老都是瞎的,谦和家的,自己吃的药,就是棺材也是她自己备下的!每天在屋里、田里,可没少干!一个妇道人家,可抵得过一个男人在做事!这才几年呀,你们做老的,就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玉玥记忆中并没有这些,就算是便宜娘亲的样子也很模糊,毕竟,当年她才五岁不到!自己的哥哥也才七岁左右,两兄妹换了一下眼神,原来,如此!以前不知道,不代表现在不知道,两兄妹都记到心里去了!
最终,在四族长老的强硬的要求下,范劳山一家的分家文书写得很详细!